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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17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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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报新女学周刊 行范 医疗生育两险合并,四大问题须明确 丑到极处未必美 落笔还需细思量 国际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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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到极处未必美 落笔还需细思量

贾平凹新小说《极花》新近出版,作者的相关言论引发“为拐卖妇女辩护”之争议。

凋敝的乡村当然不是人所乐见的。但如果为了乡村不凋敝,有人就可以如此“血腥”地绑架、拐卖、摧残他人——不管这人是贫穷还是富裕——这都同样是不能容忍的。对与人类文明基本价值判断有关的过错和罪恶的不姑息不容忍,应当是伟大作家的底色。

■ 舟子

作家贾平凹新小说《极花》引发“为拐卖妇女辩护”争议,作者回应:在两难间写出社会的痛和人性的复杂。据报道,日前,舆论对贾平凹不乏批评之声,观点主要是“《极花》是为拐卖妇女辩护”。批评主要针对媒体采访中贾平凹的一句话:“如果这个村子永远不买媳妇,这个村子就消亡了。”也有评论认为贾平凹对乡村的眷恋和固执情怀是一种“自相矛盾而荒诞的行为”。

第一时间在纸媒上看到采访中的这段作家所言时,“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在一个现代文明社会,这样“政治不正确”的话都能说得出“口”,真的是好不奇葩!“踩”也是一种围观,而围观客观上也是一种传播。所以,那时我什么也没说。但架不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批评之声四起,这句话还是广为人知了——大众传播时代,好事坏事都会传千里。

《极花》我没看,也不想看,但看到报道上零星的“血腥”转摘文字,有过一次在转火车途中差点被拐卖经历的我,再次无比庆幸自己多年以前没有踩踏上人贩子设下的那个圈套,没有成为那些“女大学生被拐卖”新闻中的一人。我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更聪明或是有其他高明之处,我只是运气稍好罢了:那男子满脸横肉,令人望而生畏,我也生畏,只想离他远一点还来不及呢,哪敢替他去出差讨回欠账?设想,如果是个面善的人,我的警惕性是否会放松下来?他们为什么不找一个面善的人“出马”呢?也许因为这是他的本职,假他人之手会不方便很多;也许他们也有其他面善的人出马了,所以,才有了那些被拐卖的新闻。

有人说,贾平凹如此的“眷恋和固执情怀”可以看作是作家的“理解之同情”,并不表明就认同这样的罪恶,比如《安娜·卡列尼娜》《罪与罚》等名著也是如此异曲同工。赶巧这两本书都是我有印象的书,尤其是后者。《安娜·卡列尼娜》里有理解之同情,也有理解之难以化解,作者让女主人公在选择的冲突中终无法突围,最后撞火车自杀……《罪与罚》是我心中最好的文学作品之一:一个有点缺钱的大学生杀死了一个有点钱的老太婆,他以为身为大学生精英的他于她是优越的,她只是虱子一只,他夺去了她的生命,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但他后来发现自己想错了,陷入了无尽的自我负罪与良心谴责之中,生命无以为继……那么厚的一本书,很多都是他在幼稚的理论借口之下杀人之后的无尽煎熬与身心俱疲。作者对于他理解却不同情,不断拷问,让他在炼狱般的烈火中灼烧不已……虽然,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太婆身上也没有什么闪光点可言,但一个人的生命,不管在他人看来是卑微还是高尚,法律之外,任何势力都无权审判也无权剥夺。如果你逾越此道,做出了所谓的“替天行道”,那你最终也会受到审判和惩罚。“熟女”安娜和年轻的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都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了巨大而沉重的代价。作家对于他们有理解,但对于后者毫不容情……

所以,作家对于其笔下人物的“理解”是容易的,而“不同情”的超越则是困难的,而这也是作家与好作家之间的分野之一。而要给出解决之道则是更难的,伟大的作家也不一定有锦囊妙计。但对与人类文明基本价值判断有关的过错和罪恶的不姑息不容忍,则应当是伟大作家的底色。所以,诺贝尔文学奖这样的大奖是颁给创作出具有理想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

少时的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贾平凹的文章《丑石》,对于其中的那句“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当初一直不能理解,现在的理解是:如果说当初人见人嫌的丑石后来变美了,那是因为当初的人不能辨识它的价值。这种所谓“由丑到美”的转变,可能是因为丑石本来就不丑;也可能是因为人审丑疲劳了,不以丑为丑了;还可能是一种写作技法。真正的丑不可能变美,写作技法也可以起承回旋,而尊重他人生命与权益却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硬道理,所以,如果笔下只有眷恋和固执,没有超越其间的反思与拷问,再“极”的“花”,也难以是美的。

凋敝的乡村当然不是人所乐见的。但如果为了乡村不凋敝,有人就可以如此“血腥”地绑架、拐卖、摧残他人——不管这人是贫穷还是富裕——这都同样是不能容忍的。而且乡村凋敝到底是拐卖人口的“因”还是“果”,尚需更多细思量。种种的争议之中,有人盲人摸象,看似也能逻辑自证其身,让一个本来无须自证就足以自明的真理显得似乎扑朔迷离起来,这时,还有一个简单的方式可以测试“有理”与“无理”,那就是“推己及人”:如果你自己或是你的亲友深陷如此境地,你还会有如此理解之同情吗?

此时,空想起了作家陈忠实。“大师已乘白鹿去”,试想,如果上天能给予他更长的写作时间,这位长期生活在农村,对世间百态有着不一般深刻体察的作家,会对农村的拐卖现象有着怎样的观察与理解呢?这片土地经历了很多艰难困苦,对于困苦成因有着深切反思超越的文学却不多,而更多只是合理化的“理解”,这真是令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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