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琛
做陈皮牛肉是妈妈的保留菜品。一年,妈妈只做一次,每一次做一盆,那个盆子绝对可以放一个婴儿游泳。妈妈说,做好的牛肉越放越有味道。
每到冬天伊始,总是挑几个冬日暖阳,妈妈把陈皮、姜等作料洗净晾干,妈说:这样干净吃着放心。再寻一个阳光绵长的日子,妈妈早早买了上好的牛肉,洗净、切块、码味,到半下午,阳光斜进厨房,妈妈有序在厨房里慢慢把肉下了油锅,一会儿,厨房里便香气四溢。牛肉很快就出锅了。
这时,不管我们怎么围着牛肉盆子转来转去,妈妈都是不给我们吃的,总要等到牛肉慢慢冷了,冷透心了,才会给我一小碟,那个时候,我是先挑陈皮吃,妈妈把陈皮切成细细的丝,被油浸得绵软的,陈皮的味道浸到牛肉中去了,而牛肉的味道也滋润到陈皮里,那个香,想想已经是口水长流。陈皮挑完了,拈一块牛肉到嘴里,慢慢地抿味道,再一点点嚼,牛肉化渣,往往不及细嚼就咽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再来一块,还是没有尝出味道,三五分钟不到,一碟子但再也挑不出星点儿。妈妈是不肯多给的,只好流着口水留恋万分等下一餐。
家里来了客人,妈妈会装了一大盘出来,往往吃得客人大呼小叫,叫辣叫麻要开水的,走的时候却总会磨着妈妈拎一袋回家。
远在泰州的小姨,每每想家就电话妈妈给炒一盆牛肉快递过去,先吃陈皮再吃牛肉,最后用作料炒菜,就这样还不舍得扔掉,作料留下来再加水煮菜吃。
来家吃过妈妈做的陈皮牛肉的无不时时想念,总惦记妈妈来年再做牛肉时。
现在好了,一辈子就只做过厨师这一个职业的哥哥远了厨房江湖,回家接了妈妈的锅铲,开了一家“妈妈的味道”的微店,随时都可以吃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