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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报美·什刹海 苏州的端午节主角 碧落无云称鹤心 肖江记忆 渭北印象 画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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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北印象

成年人大多时候总会沉浸在生活和美食带来的乐趣之中,从而忘记了端午节原本的意义,而孩子们除了在端午节当天感受到中国南北文化的和而不同,还能在丰富的民俗文化之中感受《楚辞》的博大精深……

■ 杜华辉

端午节由来已久,但在我的记忆中,对农村人而言,端午节却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节日。一是,以前的端午节不放假,自然就缺少了一点仪式感。其次,如果五月之前没有闰月的话,那么端午节就和夏收碰在一起。那时候,地里的麦子都黄了,烈日炙烤下的大地金灿灿一片,麦浪在高温下翻滚,面对即将到来的丰收,人们既心生喜悦又充满担忧。喜悦这一年能有一个好收成,担忧突如其来的阴雨天气会让麦子还未收割,就在麦穗上发芽。那时候的耕种全凭双手,每年割麦子都是在和老天抢收成。所以,人们几乎都是在繁忙之中随便吃一口粽子,便等于过节了。

但是,渭北地区也有端午节的习俗。

端午节的前一天,女人们拿了镰刀去田间地头的水渠边和沟壕里去割了艾草,傍晚时候,会在窗台上、门环上和窗户底下放几株。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女人们拿出彩色的绣花线,五种颜色为一股,在手里捻搓,便合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花花绳子。

到了第二天,早晨醒来,女人们便用艾草煮了水,兑进盛在脸盆里的凉水里,让一家人洗脸。据说用艾草水洗脸,可以耳聪目明。然后,再将夜里做好的五彩花绳拿出来,给孩子们系在脖子、手腕和脚腕上。五彩代表五毒,寓意保佑孩子远离灾害,平安喜乐。

记得我小时候,父亲经常会去麟游县一代的山里干活儿。临近收麦子的时候,他赚了钱回来,除了会给我买一些零食和故事书,还会带一些山里的野果子。有一种叫糅荆(音)的红果,小拇指蛋大,咬开之后,皮肉又薄又甜。里面的果核,被一层毛茸茸的东西包裹着。母亲用针线将这些红果子像串珠子一样串起来,给我戴上。

我戴上妈妈亲手做的“饰品”,兴高采烈地走在村子里,人们看见都觉得新奇。那些顽皮的孩子过来拍拍我的肩,对我说,看那边……等我转过头去,他们便从我脖子上揪一颗果子塞进嘴里。一个人这样做了,便有无数人来效仿。最后,常常是孩子们围成一圈想抢夺我身上的果子,而我则躺在泥土里哇哇大哭。

在北方,平时吃的蜂蜜凉粽子是用糯米包的,里面没有任何馅儿。卖粽子的人一条扁担前后挑着两张小桌子,前面的桌子上放着碗筷和一罐蜂蜜,后面桌子上放着一只铁皮小桶。桶里是冰凉的水,水里泡着粽子。有人来买,小贩便将扁担停在路边,从水桶里捞出一只粽子,去了皮,放在碟子里。用勺子将粽子圆鼓鼓的身体压扁,再浇两勺蜂蜜上去,便成了。

吃的时候,用筷子将粽子夹成小块,蘸了碟子里的蜂蜜吃。那滋味,又凉又甜,特别美味。但在端午这天,人们吃的粽子都是有馅儿的,糯米里面塞一颗红枣,便成了端午节的专享美食。端午节的粽子是拆开就吃的,并不需要蜜糖之类的佐料,却是和油膏一起食用的。所谓油膏,便是用开水烫了面,揉成团,然后搓成条,切成一个一个的小剂子。擀开后,以红糖为馅儿包起来,用手掌压成椭圆形,放进油锅里炸。炸好的油膏表皮酥脆,面饼软糯,咬一口,黑红色的糖浆流进嘴里,便是幸福感爆表的香甜。

上大学之前,我并不知道有肉粽这种东西存在,更不知道粽子里还可以包咸鸭蛋黄。我在大学过的第一个端午节就像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同寝室有一个西安的男孩,他妈妈是四川人,端午节当天,他给我们寝室带了许多家里包的粽子。原本我以为粽子都是甜的,结果一口下去,让我目瞪口呆!斜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然后,我就只好硬着头皮吞咽了那颗包着肉的咸味粽子。

工作以后,每年端午节,单位都会发粽子。礼盒装的粽子有好几种口味。刚开始时,总是挑了大枣馅儿、豆沙馅儿的来吃,剩下的总想扔掉。但因为那时候收入不高,总想省钱,于是,别的口味的粽子就被煮来当早餐。刚开始时只为果腹,后来吃着吃着,便发现肉粽的美味与绝妙。之后的每年端午,我都要专门挑了好吃的肉粽去买,甜口的粽子反而不受宠爱了。

除了端午节特有的饮食文化,民俗文化显得更有趣味,秦岭的南边,陕南地区的安康,每年端午的龙舟节久负盛名。汉江从安康市中间穿流而过,将湖北与陕西紧紧相连。古时候两地便凭借江流互通商贸,因此,安康当地的民俗甚至口音都与湖北有些相似。端午节闹龙舟,是江边人每年最开心的时刻。龙舟节开始前,人们已经在汉江两岸的观景台上熙熙攘攘。在一系列精彩的民俗演出之后,龙舟从上游疾驰而来,每艘船上都有数十人穿着节庆的衣服奋力划桨。船行至观景台前,便有人将鸭子抛入水中,鸭子在空中扑棱着翅膀落入水中,随着湍急的水流浮浮沉沉。船上的壮汉脱了上衣,跃入水中,一个个生龙活虎,矫健宛若游龙,有的在水面双手刨水向鸭子游去,出其不意将其擒获;有的沉入水面以下,等到靠近鸭子时,突然跃出水面,便将鸭子擒在手中。

新时代,机械化的耕种将人们的双手和时间解放出来,让人们对于任何一个节日都充满敬畏并且严阵以待。成年人大多时候总会沉浸在生活和美食带来的乐趣之中,从而忘记了端午节原本的意义,而孩子们除了在端午节当天感受到中国南北文化的和而不同,还能在丰富的民俗文化之中感受《楚辞》的博大精深,感受屈原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以及他那如江河般汹涌壮阔的爱国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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