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肉粽每一口都染尽家乡的万般旖旎

■ 庄媛草

每年一到端午节，泉州的街头巷尾，都能看到店家卖肉粽的。走在街头，望见熙攘人群中，有人在买肉粽，我忽然醒悟，我亦是羡爱这般人世风景的，并希望这些小店能够长久地卖着粽子，以便勾起我对家乡粽子的怀想。

想起在老家的时候，每到端午前夕，母亲便去溪边打箬叶、割菖蒲，为端午包肉粽做准备。箬叶青亮，菖蒲清新，风一吹，满屋子清香满溢。

母亲像是个天生的好厨娘，无师自通地会做饭做菜，包肉粽更不在话下。母亲包的肉粽个个溜圆，顶端稍平，底部凸出，中间厚，边上薄，看着身形虽硕大，却显精巧可爱，还透出精致与豪气，堪称教科书级出品。

遗传真是神奇的东西，我的手长得像母亲，包粽子的手艺也是她教的。将新采撷来的箬叶，窝成菱形或三角形，装入准备好的糯米、卤肉、蛋黄、香菇、海蛎干、虾仁，双手一掬，包裹成型，再系上缚绳，一个胖滚滚的肉粽就有了。自己忍不住啧啧称赞，跟母亲包出来的一模一样。

等包出的肉粽堆得老高，就放在锅里，用不紧不慢的火煮着。肉粽在“咕嘟咕嘟”的蒸汽中欢叫，箬叶的清香随着腾腾的热气，在整个屋子、院子里飘荡，粽香四溢，令人陶醉。

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于糕点店和超市里卖的那种肉粽从不会多看一眼。而尝过了好几个地方肉粽的味道后，才晓得关于地域差异岂止是“百里不同天，十里不同言”。

居城里多年，仍心喜老家的习俗：一到端午便吃肉粽。每次回老家也会带着肉粽回泉州当伴手礼。或者把一盒盒“纯手工制作”的肉粽放在冰箱里冷藏着，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蒸一下。

肉粽是特别适合一个人吃的懒人食，里面有香菇、海鲜、肉，又油又润，即便只吃这一样，也足够饱，且营养又健康。而粽香总会予人一种无法取代的味觉记忆。那些带着土地蒸腾之气的肉粽，似乎与我们这些离开家乡到城市生活的人有着血脉相依的意味——舌品食物，胃知乡愁。

其实，一个人在寻觅“小时候味道”的那种幸福，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味蕾都是有记忆的，那些沾着家的熟悉味道，总是如同磁场一样，强烈吸引着你内心深处最原始最快乐最柔软的记忆。

一枚枚肉粽，染尽了闽南的万般旖旎。它像是为端午节而生，每一口都是大海之味、山野之色。芒种到端午这段时光，只要把肉粽吃了，仿佛下半年的日子就顺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