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是可怕的终结者吗?

真正能够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 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评论员 莫兰

最近一段时间，两则关于人工智能的新闻接踵而来，密集引爆全球舆论。上个月，谷歌新一代的人工智能围棋程序阿尔法元完全靠增强型自我学习，只训练了3天，就以100比0的胜率战胜了曾经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初代阿尔法狗。而在日前举行的“未来投资倡议”大会上，“女性”机器人索菲娅被授予沙特公民身份，成为史上首个获得公民身份的机器人，为扫除机器人代替人类工作所面临的法律障碍迈出了第一步。拥有仿生橡胶皮肤的索菲娅可以模拟62种面部表情，因为“太像人”而惊吓到众多网友。

人工智能这种超乎想象的“井喷式”发展速度再度加剧了人类深植于心底的恐惧，并直观体现在最新一期《纽约客》封面漫画上：人类坐地行乞，机器人则气定神闲甚至有些许耀武扬威地扮演了施予者的角色。漫画的意指明显——在未来社会，人类的工作机会被不断进化的机器人剥夺，从而沦为流落街头的弱者。

然而，人工智能真能取代甚至消灭人类吗？这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面对在计算能力和体量上分分钟碾压人类的人工智能，确实很难不恐慌，文艺作品对未来世界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放大、传染了这种情绪。但恐慌并不能解决问题，像机器人一样理性甚至冷酷地分析判断，才能找到答案——在这一点上，人工智能无疑又胜出了，怕不怕？

不错，人工智能的确能够高仿人类思维甚至超越其局限，可以在很多领域取而代之，但不能无限夸大机器的能力。且不说索菲娅的人工智能就是按照人类价值观设计的，包括诸如智慧、善良、怜悯等特质的赋予，就算是通过机器学习超越了人类经验的阿尔法元，也仍然需要“人类师父”的经验和知识指引。更重要的是，某些涉及情感和创造力的工作，则是机器人力所不逮的。

最近，英国广播公司（BBC）基于剑桥大学的数据体系分析了365种职业在未来的“被淘汰概率”，发现最容易被机器取代的是电话推销员、打字员、会计、保险业务员、银行职员以及第一、第二产业的工人，最难以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则是酒店管理者、教师、心理医生、公关、建筑师等。

这样的结果正印证了李开复在新书《人工智能》中所揭示的人工智能时代的未来图景：程式化、重复性、仅依靠记忆与练习就可以掌握的技能将最没有价值，几乎一定可以由机器来完成；最体现人的综合素质的技能，比如对于复杂系统的综合分析、决策能力，对于文化艺术的审美和创作性思维，基于爱、恨等情感与他人互动的能力，则最有价值，也最不容易被替代。故而，即便像人工智能机器人微软小冰一样，能“写”出文字漂亮的“朦胧诗”，但碎片化的无机组合永远也无法比拟倾注了灵性、有血有肉的真诗，无论是文学价值还是情感价值，二者都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总之，人工智能不会是一只百依百顺的机器猫，但也不会是人类社会可怕的终结者——倘若真的如此，站在更高的文明维度上看，倒不失为一种进化。真正能够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对于人工智能技术可能导致的技术垄断、权力滥用、数据泄密等问题至今没有任何防范措施，这才是最可怕的。而地球环境日益恶化这杯人类过度攫取所酿造的苦酒也亟待重视，在人工智能毁灭掉人类之前——如果有这一天的话，人类得先努力活到那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