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吸烟，一场漫长的革命

□ 舟子

据报道，监督员规劝吸烟不成可报警：北京史上最严“控烟令”实施在即，5月20日，北京市爱卫会发布北京市吸烟现状调查结果。尽管最近6年内，北京市成人吸烟率较之前下降了4个百分点，但如何让419万吸烟者在6月1日起遵守《控烟条例》，减少二手烟对于其他人的伤害是公众关注的焦点。个人违反控烟条例，处罚金将定在50元或200元，针对单位、公司和经营场所的处罚将高达5000元至10000元不等。对于吸烟者，会以规劝为主，对于拒不配合执法且态度强硬者，执法人员将会联合公安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史上最严“控烟令”来了，作为非烟民，我当然高兴，但我也有担心：这次会是真的吗？“令”当然是真的，关键是执行起来会是真的吗？以前也有各种“令”，有的也号称“最严”，但执行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当然，这些“令”并不限于北京。这次的史上最严似乎格外动真格的，此前我还看到了对控烟手势的公众意见征集，最后选定的手势正合我意。但我还是有不放心：万一就是有人还在公共场合的密闭空间吸烟，怎么办？去规劝，要是规劝不成呢？那就罚款，要是对方不听劝，也不交罚款，那怎么办呢？在我看来，似乎就没招了：也不能动不动就抓起来“法办”吧？“被动吸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就是吸烟的危害不小，尤其是被动吸二手烟的危害更大；说小，就是危害不是立竿见影，而是日积月累。作为一个非烟民，我当然不愿意吸人家“吸过的烟”了。在身边有人吸烟时，我的心情往往矛盾：我不愿意伤害他的个人选择，如果明知吸烟有害健康，他还要吸，那是他的选择，我管不了；但我想管住自己不受烟草的危害，可是，在一个公共空间里，这二者没法分得太清。现在最严“控烟令”给了我这个分清的底气，那就是法规规定了：他不能以他的个人选择来侵犯我的健康权益。虽然这个道理明确无误，但我还是不可能总是跟他“打架”去吧？所以，我很关心这个法规到底怎么执行到位。而这个“他”字，以我的经历来说也成立：我碰到的公共场所的烟民基本都是男性。当然，我知道烟民里也有女性，但人数较少。根据此次权威数据显示，男性吸烟率高达43.2%，远超过女性的2.4%。此外，从更大范围来说，女性和儿童无疑也是公共场合被动吸烟的最大受害人群，虽然，现在的一些不吸烟男士也无疑深受其害。如此看来，公共场合室内禁烟对非烟民，尤其对女性和儿童是一个重大利好消息。北京史上最严“控烟令”6月1日起实施，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但都不啻是给小朋友们的一个实实在在的礼物：人们总在说要如何关爱儿童的健康成长，不在公共的密闭空间抽烟应是对儿童最好的关爱之一。这种关爱不应停留于口头表达上，也不应停留于纸上谈兵的一纸法规上，而应该成为一种寻常的社会意识和行为规范，应该让它能够蔚然成风。当它还没有达到蔚然成风的自觉境地时，就需要督导员甚至是警员出马，督导甚至是强制执行。

据报道，3月6日，德国联邦议会通过酝酿多年的女性领导比例法，各界为这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时刻欢呼雀跃。“女性进监事会”协会会长舒尔茨·施特雷洛说，以法律形式确定企业监事会女性比例是一个胜利。她认为，之后事情的发展会按照“大众心理学”那样，“我们德国人的一个优点是，如果我们出台了一个法律，就会依法办事。”她希望，这项法律尤其能够让“男女平等问题得到严肃认真地对待，并让企业文化发生转变”。看到她说这一番话时，觉得好生羡慕，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养成这样的“大众心理学”：如果出台了一个法规，就会依法规办事？

“不吸烟，一场漫长的革命。”前述调查还显示，22.3%的现在吸烟者在过去12个月内至少尝试过一次戒烟，11.6%的现在吸烟者计划在未来12个月内戒烟，58.9%的现在吸烟者在过去12个月内被医生建议戒烟，不过最终只有14.9%吸过烟的人成功戒烟。此次史上最严控烟的严度可谓不小，冀望这会是公共场所控烟的又一个良好开端。虽然，谁都不愿意闹到非要“执法人员联合公安进行进一步处理”的地步，毕竟“大众心理学”之下的自觉很重要——自觉尊重他人在公共空间的存在权，自觉遵守法规。况且警力有限，应该珍惜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