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擎批判利剑，为妇女平等权利呐喊

■ 罗萍

《女权辩护》是世界最早三大女性主义著作之一，“世界妇女运动鼻祖”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1759-1797）所著。该书讨论了妇女权利问题，她为妇女平等的受教育权利呐喊。在2005年英国著名作家梅尔文·布拉格评选出的12部影响世界的作品中，《女权辩护》与《物种起源》等一同入选，这部著作在人类进程中所产生的历史影响由此可见一斑。玛丽在书中谴责了错误的教育体系与束缚妇女的陈规陋习；主张给予妇女同男人平等的受教育权和其他社会权利，培养她们的理智，“我希望妇女取得身心两方面的力量”。

谴责错误的教育体系

玛丽谴责社会实施两种不同的教育：对男人是培养理智的教育，对女人是取悦人的教育。这种错误的教育体系不培养妇女理智，“不许妇女有足够的智力，以获得名副其实的美德”，他们渴望把女人“变成迷人的情妇”。男权社会需要女人学会打扮，学会如何做情妇以取悦男人，而把学习知识视为次要的。教育就是使女人追求享乐，使男人追求事业。它教育女人：美是女人统治一切的手段。女孩从小就被教育：女人是靠美取得地位，所以女人必须学会打扮，而且爱打扮，以便取悦于男人。女人交际的本钱就是美貌，女性美貌和男性的才智同等重要。读书写字是男人的事，女人生来靠感觉，妇女被变成她们感官的奴隶。男权社会极力保持妇女的无知状态，因为那样的女人更可爱，更能听人的指挥。玛丽大声疾呼：“我认为应当大规模地培养她们的理智。”使其“能够养成独立自主的良好的品德习惯。”男权社会清楚，教穷人读书写字就是让他们脱离上天给他们安排的地位。所有有权势的人寻求盲目服从，暴君和肉欲主义者竭力把妇女保持在无知状态的做法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暴君只需要奴隶，而肉欲主义者只需要玩物。男权社会需要培养女人的依赖性，保持妇女无知状态。这种教育体系建立在男权利益基础上，为男人利益服务，它以践踏女人智力发展为代价，因为只有那些知识浅薄的人才会盲目服从。错误的教育体系从根本上压抑女人智力发展，阻碍其理性思维，让女人停留在感性世界，追求、满足感官享受。玛丽大声痛斥的错误教育体系就是这种建立在男权制基础上，为男人服务的女性教育。而教育是人类发展的基石，玛丽认为争取妇女权利首先应从受教育权利开始。错误的妇女观把妇女培养成男人手中玩物，排斥妇女受教育，卢梭就是这种错误妇女观的典型代表。

痛斥卢梭的妇女观

卢梭（1712-1778）是法国著名启蒙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文学家，18世纪法国大革命的思想先驱，启蒙运动最卓越的代表人物之一，是“天赋人权说”的提出者。但他却把占人类一半的女人排除在“天赋人权”之外。其教育思想浸透了露骨地反女人人权思想，他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待。卢梭的妇女教育就是训练女人“卖弄风情和取悦男人”，对女人只进行“取悦男人”，“顺从别人的意志”教育。教育就是把女人“变成一个风骚的奴隶”，一个迷人的情妇，并且灌输女孩子学会容忍不公平、忍受侮辱。每当男人想要让自己松弛一下的时候，她可以成为他的一个更亲密的伴侣。因此，女人起码应该具备：性情温柔，脾气好，因为女人“生来就要服从一个常常满身恶习并且一直屡犯错误的有缺点的男人”，她就应该甚至及时学会容忍不公平，并毫无怨言地忍受丈夫对她的侮辱。卢梭还把妻子依赖并服从丈夫视为一种不可改变的“自然秩序”。教育女人终身服务男人，服从男人。因此，女人的性格，服从是“首要的一课”。玛丽在书中痛斥了卢梭这种错误妇女观！

《女权辩护》的不朽功绩

在“天赋人权”排除女权的欧洲最黑暗时代里，玛丽大胆地为女权辩护，喊出了要女权，“大声疾呼为人类的半数要求公平的待遇”， 要“打断我们的枷锁”，无论男女“同为人类”。是玛丽宣告了自母系社会之后，女人对女权默不作声状态的终结！女人的权利意识在觉醒！从此，历史揭开了女人争取权利的新篇章。玛丽向男人们的理智呼吁：“既然同为人类，以一个女性的名义，我要求他们稍具同情心，我恳请他们去帮助解放他们的伴侣，使女性伴侣成为一位真正的配偶。男人只要肯慷慨地打断我们的枷锁，并且满意于和一个有理性的伙伴共处，而不是奴性的服从，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发现我们是更规矩的女儿，更热情的姐妹，更忠实的妻子，更明白道理的母亲——总之一句话，更好的公民。”“我希望说服妇女取得身心两方面的力量。”玛丽是在恳请男人，呼吁女人！玛丽在书中深情渴望，“在这个开明的时代，我们希望批驳丈夫的神圣权利像批驳君主的神圣权利一样，不至出什么危险。”可见在玛丽时代批判男权是一种冒着多么大风险的事情！她敢于点名批判卢梭，大概也是因为这位人权先驱者已经作古。由此可知，那是一个没有民主的黑暗时代，玛丽是顶着多么大的风险与个人安危在为女权呐喊！“大声疾呼为人类的半数要求公平待遇”；“打倒我们的枷锁”；无论男女“同为人类”。玛丽希望能唤起男人的同情与觉醒，能得到社会的理解与支持！

《女权辩护》一书划破漫漫长夜，为人类，为妇女点亮了一道曙光！这是它不可磨灭的伟大历史功绩。诚然，《女权辩护》一书也有其不足，它没有寻找到错误教育体系的根源是什么，没有看到男权社会制度与社会结构才是错误教育体系的根基，是压迫妇女的根基。同时，这部为女权辩护的著作，主要反映的是中产阶级妇女的世界观，而不包括无产阶级妇女。它对富人的批判，并不代表她同时表现出了对穷人的同情心。诚然，瑕不掩瑜，《女权辩护》一书无可争辩地在人类历史上牢牢奠定了玛丽女权先行者的历史地位！

（作者为武汉大学社会学院教授、武汉大学妇女与性别研究中心学术顾问）

·阅读提示·

《女权辩护》是世界最早三大女性主义著作之一，由“世界妇女运动鼻祖”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所著。该书谴责了错误的教育体系与束缚妇女的陈规陋习；主张给予妇女同男人平等的受教育权和其他社会权利，培养她们的理智。在“天赋人权”排除女权的欧洲最黑暗时代里，玛丽“大声疾呼为人类的半数要求公平的待遇”。从此，历史揭开了女人争取权利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