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中国“神草” 助世界减贫

▲ 中非总统图瓦德拉为林冬梅颁发“中非共和国国家感谢军官勋章”。

▲ 林冬梅在福建泰宁菌草灵芝种植合作社基地。

▲ 林冬梅在巴布亚新几内亚野外采集草种。

■ 卫廉周

这是一个关于中国“神草”和一位女农业科学家的故事。

联合国知道，有一种中国“神草”

2020年11月17日，新华社头条英文与视频报道“习主席器重中国‘神草’激励全球减贫”，讲述了习近平主席与菌草技术国际减贫的渊源。2020年9月26日，在联合国成立75周年之际，在中国与联合国经社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共同举办的联合国减贫与南南合作高级别视频会议上，发布了由外交部和国务院扶贫办编制的《消除绝对贫困 中国的实践》，其中，“开放篇——减贫合作共筑亚太命运共同体”中收录了斐济菌草技术示范中心实例。

发源于中国福建农林大学的菌草技术，是我国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原创技术，广泛应用于国际减贫事业，目前已传播到全球106个国家，成为中国为国际社会提供的一项准公共产品。“在世界推广菌草技术，也是促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具体实践。”一个操着流利英语，有着温馨的福建口音的中国女农业科学家，奔走在世界各地，用简洁的文字和生动的影像资料向全世界推介菌草技术，组织技术转移落地推广。

她，就是林冬梅，现任国家菌草技术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福建农林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和台港澳事务办公室副主任、农工党福建农林大学总支主委，联合国菌草技术项目技术顾问。从2003年开始，她放弃新加坡的工作和居留权，回国加入了菌草技术团队。她全力推动中国菌草技术“走出去”，在“一带一路”上大力开展菌草产业扶贫、生态治理，被不少国际友人誉称为“绿色使者”。

把论文写在大地上

“发展菌草业，造福全人类。”在福建农林大学里的国家菌草研究中心，刻着这句话的石头已经立在那里几十年了。这是当年福建的老书记项南送给菌草事业的一句话。菌草技术的发明者，就是林冬梅的父亲，福建农林大学教授林占熺。20世纪80年代，他试验“以草代木”栽培食药用菌获得成功，发明了菌草技术，又将这一技术拓展到生态治理、菌草菌物饲料和生物质能源与材料开发等领域，创建菌草科学技术体系，开辟菌草新兴生态产业，广泛应用于生态治理和扶贫开发事业，为扶贫攻坚、保护生态和服务国家外交做出特殊贡献。

为加快菌草技术研发推广，福建农林大学组建了福建省菌草科学实验室。刚回国的林冬梅，提出并协助组织实施了一系列固本强基、突围突破的发展策略。经林冬梅带领的团队努力，菌草技术坚持走产学研相结合和产业化发展的道路，通过与政府和企业合作，不断提升菌草产业化发展水平和国际合作的水平，实现菌草科技扶贫的可持续发展。“把论文写在大地上、写在农民的钱袋子里”。1995年，菌草技术被中国扶贫基金会列为科技扶贫首选项目；1997年起，先后被福建省政府列为援助帮扶宁夏、新疆、西藏等的项目。

为把菌草扶贫落实到千家万户，多年来，林冬梅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尤其是老少边穷地区。在贵州，林冬梅提出“用菌草技术开展矿山修复，能够把生态效益变成经济效益，使当地群众持续受益。”她积极谋划利用菌草把矿山生态修复和农业环境治理结合起来，让菌草“生绿又生金”。2007年，在父亲首次开展“能源草”的研究应用时，她敏锐地捕捉到菌草未来全球工业化应用和生态治理的发展前景，建议把“草”的多功能多用途作为应用研究的重点，把近期产业研究的重心由“菌”转向“草”。2010年以来，林冬梅多次来到我国四大沙尘暴发源地之一的内蒙古阿拉善盟乌兰布和沙漠。2013年，她在阿拉善提出菌草复合草篱防风治沙模式。当年种植的菌草100天就能把流沙固住，无边的沙漠出现了绿洲。

近十多年来，林冬梅带领的菌草技术团队先后在宁夏、内蒙古、青海、山东等沿黄9省区30多个县市，以及福建、西藏、新疆、贵州等省区建立试验示范基地，她还主持建设福建泉港“矿山菌草生态治理示范基地”、湄洲岛菌草防风治理等项目，在不同生态类型地区开展菌草治理水土流失、防沙固沙、治理石漠化、治理砒砂岩、治理盐碱地的试验示范，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形成独具特色的植物、菌物、动物三物循环，与草业、菌业、畜牧业有机结合的可持续发展生态治理模式。

贡献全球减贫事业的中国菌草方案

2018年11月14日，习近平主席访问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前夕，当天早上六点多钟，林冬梅被微信信息声唤醒，新华社记者告诉她说：快点看报纸，快点看，一定要去买当地当天的报纸，习近平主席在两份报纸上发表了署名文章，文中有这样一段话：18年前，我担任中国福建省省长期间，曾推动实施福建省援助巴新东高地省菌草、旱稻种植技术示范项目。我高兴地得知，这一项目持续运作至今，发挥了很好的经济社会效益，成为中国同巴新关系发展的一段佳话。

菌草技术创新在国内外受到广泛关注，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南非、卢旺达、巴西、马来西亚、斐济、泰国等13个国家建立起示范培训和产业发展基地。以草为媒，福建省与巴新东高地省和南非夸祖鲁那他尔省结为友好省。菌草走出国门，成为和平友好的“植物大使”。菌草技术在中外交流交往中架起了一座座友谊之桥，为全球减贫事业贡献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在1996年第二届菌草技术国际研讨会上，在专家们有不同意见的时候，林冬梅坚持菌草的英文采用汉语拼音“Juncao”命名，要让全世界学习菌草技术的人都知道这是中国人的发明。尔后，她提出建议应把菌草定位为真菌与草本植物的交叉研究领域，要对菌与草之间的科学关系在“以草代木”栽培菌菇的基础上进一步开拓研究。2004年，菌草技术成功转让给南非夸祖鲁那他尔省农业部。为了解决农业技术进村入户难的世界性难题，作为项目专家组副组长，林冬梅创建了“基地+旗舰点+农户”的模式，把当地乡村最贫困的群体——单亲妈妈组织起来发展菌草生产， 通过对技术流程一再简化，使得农户“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做就成”，告别了贫困。她作为项目执行委员会成员，与南非夸祖鲁那他尔省政府部门紧密协作，开创了“10平方米菇场”，只需要10平方米土地可年产1.2吨鲜菇，仅花了两年时间就在南非夸祖鲁那他尔省建起了32个菌草旗舰点，让成千上万贫困农民学到菌草技术。2020年，南非祖鲁王在祝贺中国71周年国庆的贺信中提到：我们的希达拉农业研究所与福建农林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成立了菌草研究中心，是非洲最大的（菌草）项目。通过南非、卢旺达、莱索托等项目的成功案例和辐射效应，菌草技术在非洲大地落地生根、开花结果。2019年12月2日，在中非共和国首都班吉举行的61周年国庆庆典上，总统图瓦德拉亲自为林冬梅授予“中非共和国国家感谢军官勋章”。

“我们去的是全球最落后最穷的地方。但是也正因为他们的落后和贫穷，我们的技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林冬梅介绍说。2014年，菌草技术被列为我国援助斐济项目。作为项目负责人，她精心策划产业发展模式，因地制宜开创新模式新技术，特别是创造了集装箱改装栽培菌菇的新模式，带领专家组攻克了当地气温偏高不利菌菇生长等难题，成功生产出菌草菇。现在，菌草项目已经成为斐济农业部的第一大支柱项目，同时为南太平洋海岛国家发展高产、优质、高效、生态、安全的三物农业树立了典范。斐济常驻联合国代表团达乌尼瓦鲁大使表示，菌草技术项目得到斐中两国领导人直接关心，短时间内产生了积极的经济、社会效益，提高了斐济民众生活水平，这不只是给斐济，而且是一个给全世界的礼物。

愿做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棵青青草

“菌草技术在国际上已经具有较大的影响，菌草在生态建设中可以作为先锋植物，在推进脱贫致富奔小康、建设美丽中国、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进程中，一定能发挥更大作用。”说到这里，林冬梅充满信心和干劲。2017年5月26日，在中国——联合国和平与发展基金菌草技术项目启动会上，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刘结一大使指出：菌草技术潜力巨大，可紧扣发展中国家普遍关心的消除贫困、减少饥饿、可再生能源利用、促进就业和应对气候变化等问题，积极贡献“中国方案”，为帮助发展中国家破解发展难题，全面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更大贡献。林冬梅作为项目的主要协调人，与联合国经社部、中国驻联合国使团紧密配合，有序推进菌草项目在全球落地。“联合国为菌草技术推广应用搭建了更加广阔的平台。我们的初步规划是，五年内再建20个发展中国家的菌草生产培训示范基地。希望在2030年以前，菌草技术对发展中国家扶贫减困及生态治理发挥更大的作用。”林冬梅表示，当前要利用菌草技术在各国复制中国经验，在世界范围内进一步推动菌草这一新兴产业的发展。为此，她愿做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棵“青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