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期待“热量炸弹”烤包子

■ 蔡浩杰

天冷，人总想着向温暖靠近，比如舍不得离开的被窝，比如午后两点的太阳，比如热腾腾的食物，像雪天吃口热乎的烤包子，这种分外让人怀念的“热量炸弹”。

烤包子，维语音为撒木萨，是新疆名吃。羊腿肉切丁加洋葱，拌上孜然与胡椒粉，裹在刷着羊尾油的包子皮里。暖白色的包子皮在指尖翻飞，四边对折成长方形，一枚枚烤包子裹着厚厚的肉馅儿，规规矩矩排队等待入坑——贴馕坑烤熟。

蘸着些许芝麻，烤包子们在盐水的洗礼下一个个紧贴在馕坑壁上，大叔弓着腰，伸着手，探进去小半个身子，仿佛隔着十米远都能听到包子贴在壁上的喜悦。

火舌轻拢慢捻，包子皮慢慢鼓起，由白变黄，滋啦啦声此起彼伏，羊油被高温消融，一滴滴汩汩渗出，或滴在炉中，或沿着鼓起的包子皮缓缓滑下，短时高温，包子皮上留着一条暗黄色的纹。

大约一刻钟功夫，皮薄肉厚的烤包子出炉了。冬天的早晨，最幸福的视觉享受莫过于这眼前的团团白气。哐当几声，烤包子从壁上铲了下来，外皮金黄酥脆，香气逼人，轻轻掰开，薄薄的包子皮咔地一下碎开，羊肉香裹着胡椒、洋葱和孜然的香气瞬间蹦出，肉质紧实，汁水丰盈，羊油和肉汁渗进包子皮中，淀粉和脂肪的完美相遇，满口生香。

大叔笑着透露道，在新疆，烤包子各家有各家的味道，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独特秘方。为了适应广东人口感，大叔特调了一定比例的牛肉进行混合，“味道更香，一天能出三大炉。”幸好来得巧，刚出炉后的烤包子热气腾腾，若是赶不上，或许要等上好一会儿。是啊，烤包子横跨四千多公里，从西北来到岭南，白气袅袅后藏着多少个红彤彤的脸庞，天再冷也浇不灭老饕们排队吃烤包子的热情。

记得小时候包子没吃完，蒸第二次也觉得乏味，母亲就支个炉子，倒了些油，将包子切片去炸，慢慢变黄变脆，仿佛冬天的厨房总该是暖色调的，黄色的电灯，黄色的地砖，还有香气扑鼻的黄色炸包子。包子皮脆响，豆沙滚烫，香甜可口，就着琥珀色的茶吃下。

烤包子里肉汁滚烫，炸包子里甜糯喷香。寒冬肆虐，总要有一个期待放在心里，就像柴火慢慢舔着，或是油锅里叽叽喳喳的热闹，就这样看着，它在慢慢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