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乳娘”全国寻找“乳儿”

□ 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记者 姚建

“当年‘乳娘’豁出血、豁出命养育了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待我比亲生的还要亲，宁可自己的孩子饿着、病着，也要保全我们这些‘乳儿’。”

2月26日，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举办的民族舞剧《乳娘》新闻发布会暨“小远落——你在哪里？”寻访乳儿活动启动仪式上，75岁的胶东育儿所“乳儿”宋玉芳说。当年，她出生不久就被父母送到了胶东育儿所，成为一名“乳儿”。

寻访“乳儿”活动是山东省乳山市组织举办的首次大规模寻访活动，旨在通过寻访，助力“乳娘”和“乳儿”团聚，让更多人了解胶东育儿所，了解乳娘精神，传承红色基因。启动仪式上，乳山市对外发布了首批查访的42条胶东育儿所“乳儿”线索和线索收集平台，在全国寻找当年胶东育儿所“乳儿”。

“每当想起我的两位‘乳娘’，我就潸然泪下。她们是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她们有着善良的本性、朴素的阶级感情、不求回报的奉献精神，她们用不平凡的所作所为诠释了什么是‘大爱’。”经过多年找寻，最终找到“乳娘”后代的“乳儿”梁恒力说。

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记者了解到，在抗日战争时期，胶东妇女解放事业不断发展，妇女干部队伍不断壮大，但由于战争环境险恶，不少妇女干部生了孩子却无法随身带养。为消除妇女干部的后顾之忧，胶东行署和胶东妇联决定筹办一处战时育儿所，选取“乳娘”哺育这些革命后代和烈士遗孤。此后十多年，300多名乳娘和保育员养育了1223名革命后代，在日军“扫荡”和国民党顽固派围剿中，胶东育儿所创造了“乳儿”无一伤亡的奇迹。

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乳娘”们把最后一滴奶留给“乳儿”吮，最后一口粮留给“乳儿”吃，最后一件衣留给“乳儿穿”，有人为了保护革命后代，生死关头，甚至不得不舍弃亲生骨肉。在日军对马石山开展的大扫荡中，“乳娘”肖国英为了保护“乳儿”，将亲生女儿扔在草垛里，自己却带着“乳儿”小远落躲在山坳里。晚年，肖国英病重，临走前她一直念叨着“远落”。如今，“小远落”已成为1200多名乳儿共同的名字符号。

由于抗战时期“乳娘”都是秘密抚育“乳儿”，很长一段时间内“乳娘”的事迹鲜有人知，加之档案散失等历史原因，“乳娘”与“乳儿”寻访的有效线索较少，寻访不易。为留住胶东育儿所这段珍贵的历史记忆，从20世纪80年代起，乳山市党史、妇联等部门就开始挖掘胶东育儿所历史，查访“乳娘”事迹和胶东育儿所保育员名单，梳理“乳娘”“乳儿”线索，还原历史真相。

2016年5月，乳山市在原胶东育儿所旧址、胶东行政主任公署旧址上修缮建成胶东育儿所纪念基地。基地由胶东育儿所纪念馆、胶东育儿所旧址组成，以文物陈列、照片展示、影像播放、展室复原等方式，展现胶东育儿所历史，让群众、党员干部重新了解“乳娘”感人事迹、感受“乳娘”精神。

山东省委党史研究院院长赵国卿说，胶东“乳娘”是山东乃至全国抗战历史上一个支前拥军的英雄群体。胶东乳娘精神是“忠心向党、感恩图报、忠贞不屈、慷慨无私”显性革命内涵与“亲厚仁爱、淳朴实诚、情系家国、义薄云天”隐性传统风骨的内在统一。胶东“乳娘”用超越传统的血脉亲情，用母性之爱让革命的火种生生不息，让革命的力量不断壮大，集中展现着忠心向党、大爱无疆的乳娘精神，生动诠释着胶东人民以命相助跟党走的坚定信念。

为了让乳娘精神激励广大妇女，山东省妇联把胶东育儿所树为山东省妇女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把“忠心向党、大爱无疆”的乳娘精神作为新形势下加强全省妇女思想教育的一面旗帜，作为实施山东省母亲素质提升工程的生动教材，通过聆听“乳娘”故事，参观旧址实物，组织主题党日活动、理论研讨等形式，开展丰富多彩的爱国主义教育活动。

2月26日晚，根据“乳娘”真实事迹改编、山东省重点打造的红色民族舞剧《乳娘》在国家大剧院举行了汇报演出，再现了胶东“乳娘”冒着生命危险哺育前线子弟兵后代和烈士遗孤的感人事迹，讴歌了山东女性在峥嵘岁月所展现出的血乳交融、生死与共的人间大爱。

“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我们举行民族舞剧《乳娘》汇报演出、开展寻访‘乳儿’活动，就是想通过艺术的手段，将那段人间大爱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让红色基因继续发扬光大，让‘乳娘’精神特质在新时代迸发出新的生命力，成为干部群众奋发有为、干事创业的精神动力。”乳山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韩帅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