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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3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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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之梦》:浮生何如?

走出剧场,真如同做了一场大梦。究竟此身是真是幻,此刻是梦是虚,心生恍惚。一如开篇所言偈语:“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或许都不重要,只要认真活过就好。

■ 莫兰

8小时的演出,80年的跨度,台北、巴黎、上海、北京、诺曼底,梦境穿插着梦境,人生交叠着人生……

赖声川担纲导演兼编剧、叶锦添任服装造型总监的大型话剧《如梦之梦》,2018年12月21日如约于保利剧院上演,与往年一样,是每年年底最为期待的艺术盛宴之一。本次北京站的演员阵容一如既往的豪华:许晴、卢燕、谭卓、翟天临、胡歌、孙强……其中,92岁高龄的卢燕获奥斯卡金像奖终身评委殊荣,话剧生涯超过70年之久,念起台词中气充沛,字正腔圆。而其他演员也都是话剧大咖,表演功力深厚,瞬间将观众拉进梦境。

《如梦之梦》被诸多话剧爱好者视作心头的白月光,“一生一定要看一次”,自有缘由。30名演员、100个角色、300套衣服、12幕95场、3层楼8方位360°环绕式表演,单是这些惊人的数据,就足以令人神往。6年间,它在8个城市完整演出60多套,近10万人次观看,早已从一份艺术学院的学期作业变成当今标志性的剧场史诗。

20世纪80年代蜚声国际剧场界的导演彼得·布鲁克曾把印度史诗《摩诃婆罗达》搬上舞台,从清晨演到日暮,长达9小时,成为国际文艺界的一大盛事。体量相似的《如梦之梦》,也希冀像一千零一夜那样不眠不休地说故事。

“在一个故事里,有人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有人说了一个故事。”透过梦中梦,有人看到轮回,有人看到平行时空,有人看到复杂人性,有人看到爱的现实与荒诞,有人“看见自己”。

一开场,当一众演员在环形戏台上不停地顺时针绕圈,时光及生命的流逝让人不安。随着脚步与呼吸变得急促,整个队伍忙乱而躁动,观众神经开始紧绷,不知不觉就跌进了戏里。

故事发生在一家医院。一位医学院的毕业生第一天上班,结果病房中五位病人死了四位。她惊慌地发现,多年所学的技能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们在恐惧中死去。表哥告诉她,濒死病人的故事蕴藏着惊人的智慧,倾听它们会有疗愈作用。她决定倾听剩下的五号病人的传奇人生。

五号病人遭逢巨变,孩子夭折,妻子失踪,自己身染怪病时日无多。他用余下的光阴环游世界,在巴黎遇见偷渡的中国女孩江红,与之相爱。为解开身世谜题,五号病人只身前往上海,寻找一幅法国男人和中国女人的油画中的女主人——顾香兰。

此时顾香兰已是白发苍苍。她曾是上海名妓,法国领事亨利伯爵为娶她抛妻弃女,恩客王德宝曾因生意失败无法为她赎身而服毒自尽。可她随伯爵回到法国,却发觉自己不过是其搜罗来的一件中国藏品。不甘于做笼中金丝雀的她混迹艺术圈,自由的天性和独立的人格得以从束缚中释放。伯爵不满她的背叛,借火车意外“身故”,留下巨额债务。她变卖全部家产,流落到一位非洲女人家中当保姆,赫然发现男主人竟是伯爵。而自尽未亡的王德宝历尽艰辛与她重逢,要带她回国。春风得意的顾香兰在病入膏肓的伯爵面前敬茶示威,此举让伯爵又急又怒,气绝身亡。

讲毕故事,顾香兰放下恩怨情仇,在五号病人怀中溘然辞世。五号病人重返巴黎遍寻江红不获,病危的他向医生诉说了自己的故事后亦与世长辞。

这场漫长的时光旅行从主角的生命末端开始,自20世纪末回溯至20世纪初,从亚洲到欧洲,从生到死,从痛苦到解脱的可能性,故事如同剥洋葱般一层一层展开,医生的故事包裹着五号病人的故事,五号病人的故事包裹着顾香兰的故事,从台北的医院,跳出来到台北、巴黎、上海,到20年代的上海、30年代的巴黎、50年代的法国,最后再回到台北病房,足足经历了两辈子。

五号病人的温厚儒雅,其妻的敏感、神经质,江红的倔强无助,天香阁老鸨的精明市侩中夹杂着些许温情,伯爵的薄情寡义,青年顾香兰的冷艳善良,中年顾香兰的风情世故,老年顾香兰的暴躁挑剔……从语言、神态到内心世界,于细微处见真章,真是演活了。而每个角色均设AB两角,既是当事人,也是讲述者,表演者与讲述者一明一暗,营造出时空错落之感。

剧中有两幕最为惊心动魄——

一幕是顾香兰辞别“天仙阁”众姊妹,褪下华服,仅着一件纯白长裙,冒雨远行,奔赴法国,走向未知。洗净铅华的她将不堪的过去统统卸下,只带走纯洁不染的灵魂,以为就此奔向新生。当灯光逐渐黯淡下来,她的孤影慢慢隐没在巨大的黑暗中,预示着悲剧性的命运即将把她吞噬,而她兀不自知,看得人心脏抽痛。

另一幕则是顾香兰不得不卖掉城堡还债,最终被买主撵出门,无家可归。外面是冰天雪地,她又一次脱掉华贵的衣裳,只剩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裙,光着脚走向未知的人生。倔强独立的她将伯爵“赏赐”的一切都还了回去,质本洁来还洁去,只是,如今的她已不再是白纸一张,内心强大的力量会支撑着她坚韧地活下去。在老年顾香兰的病床前,穿白裙的青年顾香兰和穿黑裙的中年顾香兰错身而过,反向而行,意味着她再次与过去决裂,完成了生命的嬗变。

阖幕之时,悲欢笑痛都画上了句号,戏演完了,我们可以走出剧场了。但,一切又未竟。

新婚的牧羊人在梦中与妻子走散,失去再娶的后妻和孩子,醒来却世界如常。既有五号病人的影子,又像伯爵的际遇。

五号病人的前妻梦见把仇人推下楼,结果仇人跳楼,而王德宝也跳楼,究竟她与顾香兰之间横着怎样的纠葛?

还有五号病人之梦,江红之梦,两个人及伯爵、顾香兰在“看见自己”的湖上所见,到底有何牵连?

梦中梦,谜中谜,隐喻无数,难以破解。

走出剧场,真如同做了一场大梦。究竟此身是真是幻,此刻是梦是虚,心生恍惚。一如开篇所言偈语:“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或许都不重要,只要认真活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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