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清者荣

■ 冉学鸿

西晋著名作家左思，虽貌丑口讷，但瑕不掩瑜，一篇《三都赋》甫成竟至“洛阳纸贵”。 左思还有个妹妹左芬，也是少好学，善文辞，连晋武帝司马炎也惊动了，于泰始元年将左芬封为修仪，后至贵嫔。不过左芬进宫后基本上得不到皇帝的宠幸，主要原因是左芬和他哥哥一样，其貌不佳。《晋书》中说她“姿陋无宠，以才德见礼。体羸多患，常居薄室”。显然司马炎将左芬纳入后宫，不过是想博个惜才的声名罢了。

但左芬到底是不简单，后来硬是凭借才华文辞客串了司马炎的“专职秘书”，整日伴随皇帝左右。主要工作就是为司马炎写命题作文，皇帝每有婚丧大事或方物异宝，必命左芬为赋颂。左芬今存的诗赋赞诔计二十余篇多为应诏而作，即使如此枯燥的题材，左芬依旧援笔立就，词藻艳丽，不乏独特视角与新意。左芬最有名的作品是近四百字的《离思赋》，于文中尽抒哀愁，舍小我，追大道。钱钟书因此评赞：“宫怨诗赋多写待临望幸之怀，而左芬不以侍至尊为荣，而以隔至亲为恨，可谓有志。”

传统社会，世俗心理是男子以才为貌，女子以貌为才。司马迁也说：“古者富贵而名磨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 然亦不尽然，据说清朝在拔贡与举人大挑中，就颇重相貌，并有套不成文的标准，国字脸最佳，田字次之，品字脸无论正反一律淘汰。明建文帝时庚辰科状元，本来定的是王艮，皇帝嫌其长得不行，改置第二，换成一个叫胡靖的。庞统长得不如孔明，刘备打心里不待见，于是在电视剧里出镜次数明显很少，匆匆几集就收工了。男人的突围尚如此困难，左芬的胜出显然更加弥足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