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学鸿
五代西蜀黄筌父子四人皆有画名,其中季子黄居寀名气最大。黄氏一门画格均富丽浓艳,非常切合宫廷需要,时有“黄家富贵”之称,故黄氏父子在国家画院处于绝对的主持地位,当时其他画家要入画院,俱以黄氏画风为优劣取舍标准。
黄居寀的兄长居实、居宝都有画名,但都英年早逝,名声亦不及居寀大,但不管怎么讲,这个家族都是名副其实个文艺之家。当然,这个声名的得来也颇费一番工夫。北宋的范镇乃蜀人,他退休后写了个《东斋记事》,所记内容除过北宋典章制度、士人逸事之外,更多则记叙了蜀地风土人情,其中特别提及黄氏一门,说黄氏父子画画尤善翎毛,主要是家里养了不少鹰鹘,观其神俊以摹写之,故得其妙,成为当世名家。
可叹的是,到了黄门后来的子孙辈,家族的事业走了样,放弃了祖传的画业不说,先人养的鹰鹘也成了游戏道具,整日里事田猎飞,因为鹰鹘多,免不了买鼠捕鼠饲养,以致后来日益落败,传说后辈有以捕鼠为业者。范镇遂感言置习不可不慎,说家置博弈之具者,子孙无不为博弈;藏书者,子孙无不读书 ,置习岂可以不慎哉。
范镇所言其实也失之偏颇,譬如以前写到的陈亚,藏书不可谓不多,结果仍是家财散尽,后代不知所踪。后辈从学,身范和庭训大概比置习更为重要。为人父母,不教儿孙重德向善,明辨是非,其心无主,路走偏谁怕也拦不住。诸葛亮给八岁的儿子写《诫子书》;清“西泠八家”之一陈鸿寿亦曾有“课子课孙先课己,成仙成佛且成人” 的对联。这些聪明的成功人士,显然更知道教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