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无言

亲爱的爸爸：

你我不相见，已经五个年头。每当麦子成熟的季节，就是你离去的日子。这个时刻，无尽的思念总是充满女儿们的心头，尤其是你那无言而深沉的父爱，让我们总是饱含泪水。

子欲养而亲不待。5年了，亲爱的爸爸，女儿有好多话对你倾诉，只能通过不成行的书信表达一份感念。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

至今清晰记得，那是你病重前夕的一个周末，无尽的麦浪翻滚。我们姊妹几个相约回老家。车里的碟机响起《父亲》这首歌，好久没有回家了！我们心头顿时一酸，眼里涌出了泪水。我们知道爸爸您一定想我们了，还有乖巧的小果果。

果果似乎明白大人的心思，一上车就睡着了，女婿也没有打扰我们的恋家思绪，很专注地开着车。聆听着《父亲》，我们就那样沉浸在孩提的记忆里，仔细搜寻爸爸的影子。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那年，爸爸年逾花甲，5个子女都不在身边，您和母亲待在老家那个自己一手置办下的老宅里。哥哥姐姐们都劝你们和儿女住在一起，至少也该待在县城的楼房里。可是性情倔强的您怎么也舍不得宅院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您是想让我们无论身在哪里，都不能忘根，再说您还要照顾80多岁的奶奶。

我们很小的时候，爸爸您最大的嗜好莫过于抽烟，而那时我们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给您买烟了。因为每次买烟总会有几分钱的零头用来买几块水果糖解馋。

爸爸您之所以爱上吸烟，皆因生活而起。那时候我们家里孩子多，只有您一人在外工作，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咱家离县城十几里地，您每天蹬一辆自行车来回往返。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干活；晚上上班，白天回家干活。尤其在农忙季节，您总是在地里干完活后直接去单位上中夜班。我们的印象里，您很少有休息的日子。就这样，在县城与家之间来回奔波的疲惫使得您抽上了烟。

由于家里拮据，爸爸您自然吸不起啥好烟，所以您只吸一盒2毛5分钱的“金钟”。记得每当您下班回家要抽烟时，妹妹总是第一个踊跃要求去给爸爸买烟，回来后嘴里“滋遛滋遛”地含着水果糖，然后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用火柴点燃，随即在您腿上坐“跷跷板”，于是伴随着苦涩的烟草味，“一个慈爱的爸爸，脸前烟雾缭绕，腿上坐着一个顽童”，成了永远定格在我们脑海里的温馨画面。

转眼间，哥哥姐姐都大学毕业找了不错的工作，我也进了大学教书，妹妹进了卷烟厂上班。一时间邻居们都说您好福气，养了几个好子女，这下子可以享清福了。不仅可以北京、西安、安徽到处旅游，还能抽到农村人羡慕的高档烟了，尤其是可以很方便地抽到自己闺女参与制造的“红旗渠”。我想那滋味可能是您一生中最纯美的享受。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妹妹刚工作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身体一向硬朗的您竟一下病倒了，病愈后，医生告诫您一定要戒烟酒。

就这样，您自此与烟绝缘。您和香烟的故事化作记忆留在了儿女们的记忆里。

“果果，想姥爷不？”一看果果突然间回到家中，您显得异常高兴。

“想。”果果一下扑到姥爷怀里……

那一刻，我们深深地明白了，父母可以放弃所有的嗜好，唯一放不下的是对儿女子孙的无尽牵挂。

爸爸，愿您在天堂安息！我们一定会善待母亲，心怀感念，给孩子们讲述姥爷的点点滴滴，永远做一个有担当的人。

“等我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循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儿只有轻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渡春秋……

亲爱的爸爸，我们会永远铭记您的教诲！

祝吾父：天堂安好！

永远感念您的女儿

2017年6月12日

（作者：张艳萍 张卫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