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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2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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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记忆

□ 张重

早晨天气不错,就像儿时朝鲜电影《一个护士的故事》里唱的那样——“蓝蓝的天空飘着白云,我们的心中充满快乐”,汽车的音响里在播《外婆的澎湖湾》,又将我带回了少年时期。

记得最初这首歌好像是叶佳修的原唱,就是在这样的蓝天下,在去附中(今天很著名)游泳池的路上,蓝白条海魂衫和短裤,肩膀上搭着游泳裤,幼儿园的铁栅栏——这首歌总是伴着这样的画面出现在脑子里。

从小就与音乐绝缘,一唱周围的人就不怀好意地乐。初中时学校有音乐课,老师经常搞个测验什么的,他在钢琴上弹出一段旋律,然后让我们把简谱写出来。记得音乐教室是一个小平房,音乐老师——我们都叫他“张老干”,这个外号到我们这届已经被传承很久了。以我的音乐修养根本无法想象有谁能把他弹的写出来,我宁愿相信我要是努努力或许能通兽语,但就有能写出来的,“张老干”也总是对他们青眼有加。每次测验对我都是一次煎熬,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重只好在纸上装模作样地瞎写并提醒着自己千万别把8和9写上去;班里另一位著名的落后分子尹帅同学也在埋头疾书,等他抬起头来,斜瞄过去,一匹奔马赫然纸上。

那时是在初一左右,流行音乐还仅限于一些校园歌曲。港台音乐是以《赤足走在田埂上》《踏着夕阳归去》《童年》《兰花草》等歌曲的翻唱及盗版形式并打着校园歌曲的旗号作为先锋率先进军内地的,所谓其来也渐,其入也深,随后刘文正、邓丽君、凤飞飞、苏芮、罗大佑等陆续跟进,每首歌曲几乎都各有一个画面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罗大佑《恋曲1980》印象很深,下午放学在家复习英语,屋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气阴沉得像是要出妖怪,一边放这首歌一边背单词,背一个忘一个。

在那个年代TDK、索尼、三洋盒带满天飞,好听的歌被反复转录,原版带极其罕见。大家都互相翻录,四喇叭夏普777属于高档翻录设备,大多是板儿砖串儿,经常把盒带给卷了,不得不拆开拿根铅笔重新缠。第一次听《夜来香》是在高一五班,当时我们这个臭名昭著的老五班全校闻名,学生不爱学老师懒得教。录音机是我从家里偷出来的一个板儿砖。傍晚,好像是洪波同学拿来的带子,多遍翻录以后,凤飞飞的歌放出来像是单田芳唱的,我坐在窗台上,几个同学站桌子边听,班里还散落着些其他人,暮色初上,校园里一片寂静,旁边的班在上晚自习,凉风习习,那场景像照片一样被定格住。

那是一个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年龄,优美的旋律总是能够带给我莫名的浪漫和闯祸的冲动。《爱的路上千万里》的画面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安静的林荫小路上,我跨在自行车上,一条腿拄着地,用污言秽语向一个赶大车的农民挑衅,他正在用铁锹打拉车的马。

高一还是高二的时候,我们这倒霉五班纪律已经完全败坏,好几位挺有志气的老师都撂挑子不干了。最后一个很瘦小的化学老师还是没躲过去,大概为了安慰也是配合她的工作,学校派来了教导处的魏老师,一个很有气势的大高个儿。每次只要魏老师一进我们班,我们这一群浑小子就一起高唱那首高凌风的《爱你小薇》,“小薇、小薇、你像含苞的蓓蕾,太阳上山坡请你告诉我,”然后一个短暂地停顿,当魏老师正打算开口呵斥的时候,我们一起大声唱出后半句——“爱呀爱你呦”。

当时社会上风靡学唱刘文正,逢长句时必须得哆嗦,得颤抖得抽搐,无论肺活量有多大也得做出上气不接下气状,否则就不像。刘文正《迟到》《散场》的印象是北大图书馆前的草地上,和小旦儿张三儿杜辉常宽等一大群坏小子拿着把不知哪儿来的破吉他,常宽弹,杜辉唱,我们这捆人里就属他哆嗦得好。当时有个词儿叫“茬琴”,印象中比较著名的是八一湖和圆明园,一到傍晚各路的音乐爱好者和文艺青年携带板儿砖管儿叉汇聚于此互相切磋交流。

第一次接触外文歌曲是在小学。那时我姐姐经常抱着收音机偷听美国之音,里面曾经一段时间反复播放《巴比伦河》,我在一旁听蹭儿,也觉得很好听。再以后,就是在北师大我大姨妈家,我的表哥当时在北大上学,拿回家几盘磁带,记得他因为音乐和我妈激烈辩论,最后我姐把带子借回了家。我对那盘磁带的印象非常清晰,三洋牌的,蓝钢笔在磁带上写着歌名,里面的歌有《cotten f ields》《500miles》《San francisco》,《Blowing in the wind》《Yesterday once more》等。当其时,北京东方歌舞团朱明瑛翻唱的歌也被广泛传唱,《万水千山总是情》《咿呀呀欧雷欧》《喀秋莎》,还有成方圆翻唱的民谣《山鹰》《白兰鸽》等,还有王洁实、谢丽斯,牟玄甫、索宝莉等等。

少年时的记忆总是停留在艳阳高照的午后。我对迪斯科的回忆基本都是在冰场上,那是1982年到1984年间,整个冬天都泡在紫竹院、颐和园、什刹海冰场上,曾有过一天四场的记录。那时冰场上的“迪曲”比较有名的是Modern talking 的歌,以及《TWILIGHT ZOON》 《BOYSBOYSBOYS》《LIMIT》《MAHAMA》《SAY YOU’LL NEVER》《Y.M.C.A, 《SHALALA》,等等。小伙子们在这里恣意炫耀身体的无所不能,类似于孔雀开屏,各种凌空开叉,各种醉八仙,各种连环转儿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什刹海的冰场面积最大,临街一个冷饮铺,门口挂着大厚门帘,进门先得使劲掀棉被像是钻被窝,里面热牛奶记得是一毛一杯,屋子中央一个蜂窝煤炉子。那里和紫竹院不同,经常播抒情歌曲,邓丽君的凤飞飞的都有。这几年因为怀旧,冬天还经常去那里,跑刀是滑不动了,改了球刀,也不敢发力,权取个恋旧之意。

大概所有的回忆都带有自我修饰的功能,以音乐为索引,大部分的记忆都是蓝天白云之下,时间也通常是春夏时节,鸟语花香。美化加工后的自己天真鲁莽,胆大妄为,不计后果,也常常发呆,沉湎于白日梦中。那段时光步伐尚未抡开,一切都还不紧不慢,我们在浪漫的想象中塑造着自己,发小儿、老师、音乐……那是一个开始充满美丽幻想和无限可能的年代,我很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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