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少女，十五岁前应打HPV疫苗

■ 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

见习记者 范语晨

“接种疫苗是宫颈癌的一级预防措施。女性在进入性生活活跃期前接种疫苗，能够有效降低宫颈癌的发病率。” 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群医学及公共卫生学院教授乔友林近日在接受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记者采访时这样强调。

宫颈癌是目前已知少数几个可防可控的恶性肿瘤之一，且是目前唯一可以靠接种疫苗来预防的癌症。但由于HPV疫苗价格高、供应少、宣传力度不足等问题，目前我国适龄女性的HPV疫苗接种率依然很低，广大女性对宫颈癌防治的认知尚不充分。2020年12月22日，在北京大学社会化媒体研究中心举办的“HPV疫苗与宫颈癌防控”在线主题研讨会上，乔友林教授指出，HPV是DNA病毒，比较稳定，几十年、几百年变化都非常小。科学家利用基因工程方法，做成一个假病毒或像病毒样的颗粒，通过肌肉注射打入体内，产生抗体以后可以避免感染。

打了HPV疫苗，宫颈癌筛查也不能或缺

“大约70%的宫颈癌都由高危型（16型和18型）HPV引起。幸运的是，从病毒的暴露到细胞全层的瘤样病变，这个时间窗一般是3~5年，因此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预防机遇。”乔友林教授说，感染HPV病毒与最终癌变之间存在一定的时间周期，从宫颈上皮细胞改变到整个上皮全层发生癌变，再到癌细胞已经侵袭转移经血管、淋巴管至其他地方，“我们将这个病变程度称之为CIN1、CIN2与CIN3，到CIN3时临床上也叫原位癌。这个情况下非常危险，没有打疫苗、没有抗体的成年妇女一定要在癌前病变前及时被发现，并接受治疗。

因此，筛查作为宫颈癌的二级预防措施就至关重要，即使是接种了HPV疫苗的女性，仍需定期做宫颈癌筛查。在“加速消除宫颈癌全球战略”的三大目标中，其中之一便是到2030年，70%的妇女至少在35和45岁时分别接受一次高精度的宫颈癌筛查。

35~64岁女性最需做宫颈癌筛查，HPV核酸检测更为精准

女性该从什么年龄开始做宫颈癌筛查？专家认为，一般来说35~64岁是最需要进行筛查的年龄段。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国家癌症中心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赵方辉教授说：“发达国家从21岁左右开始做筛查。中国是人口大国，因而筛查年龄放到最高风险人群。目前来看，有的地方从30岁女性开始，有的地方是35~64岁。我们国家宫颈癌筛查的覆盖率是30%多，还有较大提升空间。”

由于有宫颈癌筛查需求的人群数量庞大、成本高，对于个人而言更需要性价比高的筛查方式。乔友林教授告诉记者：“目前宫颈癌筛查已经进入分子水平的精准筛查时代。以前是用VIA/VILI、细胞学检查等，现在比较主张采用HPV核酸检测，HPV核酸检测引入中国已有20多年，我们已具备非常强大的核酸检测能力。HPV核酸检测敏感度很高，漏诊率非常低，阴性预测值好，因此用核酸检测做初筛方法，筛查间隔可以延长到5年。”

那么，核酸检测与细胞学检测一起做是不是更保险？赵方辉教授回答：“我觉得不需要，国际上做过相关研究，这两个手段加在一起效果会好一点点，但提升效度和投入的成本、人力完全不成正比。所以做好高精度、高质量的HPV核酸筛查就足够了。”

15岁以下女孩应最优先接种HPV疫苗，16岁以上成年妇女是次优先人群

性传播是HPV的主要传播渠道，且HPV病毒也同样会导致男性生殖疾病。那么男性伴侣是否也需要接种HPV疫苗？2006年HPV疫苗上市后，瑞典和芬兰研究团队的实验显示，男女都接种HPV疫苗，的确有利于提高接种人群的免疫效力。目前也有一些国家将男性儿童纳入HPV免疫计划，以帮助男性预防生殖器疣、阴茎癌等，同时避免将HPV传给女性伴侣。因此，专家认为，从理论上看男女都接种HPV疫苗是一种理想状态，从计算模型来看有助于更快达到消除宫颈癌的目标。

但乔友林教授指出，由于HPV疫苗产量有限，无论是世界卫生组织还是国际医学权威机构，都不主张在现阶段对男性进行普遍疫苗接种。女性依然是接种的优先目标群体。“最优先对象是15岁以下女孩；次优先人群是16岁以上的成年妇女。把这部分人完全保护好了后，如果还有更多疫苗，我们再扩大到小男孩，其次是给所有男性接种。虽然疫苗普及所有人是最理想的，但公共卫生服务有资源和优先性问题，比如新冠疫苗，优先的一定是医护人员群体。”

国产HPV疫苗的上市，让疫苗“飞入寻常百姓家”指日可待

在我国，HPV 疫苗接种目前面临着疫苗短缺的困境。近些年，HPV疫苗在内地“一针难求”，不少女性为打疫苗甚至远赴海外，经济和时间成本大大增加。HPV疫苗什么时候能“飞入寻常百姓家”？

过去，我国HPV疫苗渠道主要是英美公司。IQVIA（艾昆纬）大中华区卫生经济与真实世界研究负责人谢洋博士向记者介绍说：“如将HPV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向 9～15岁人群进行接种，粗略估算，这将是5300万人的规模。此外，目前我国HPV疫苗的自费市场，即16～45岁适龄女性是2.8亿人。如果自费市场按照10%～20%的覆盖率，计算下来需求量在1.7亿支～2.6亿支规模。面对这么大的需求量，产能成为了HPV疫苗大规模接种的一大门槛。我国从2017年到现在3年间，HPV疫苗的总批签发量共2900万支，还有1.5亿～2.3亿支的缺口。”

2020年1月，中国国家药监局批准首个国产二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商品名为馨可宁）上市注册申请，这意味着中国成为全球继美国和英国后第三个成功研发生产HPV疫苗的国家。国产HPV疫苗的上市使“一针难求”的局面有望被打破。谢洋博士还介绍：“截止到2020年12月，国产二价疫苗中，I期临床有3个，II期临床有4个，III期临床有5个；九价疫苗中，有6个在做III期临床研究，接下来2~3年内还会陆续再有新的国产HPV疫苗上市。国产疫苗审批速度的加快，将会解决一部分供给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