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村的空气有点甜

山环水绕的院前村。

■ 刘浩军

今年夏天，我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出生地——院前村，一个地处赣中腹地永丰县南部的偏远小山村。

过去的院前村确实很穷，而现在的院前村真的很美，山峦青翠，河水清澈，稻禾清香，空气清新，家园清洁，如在绿色画中行。

在我的记忆中，几十年前村里的学生们在假期主要干两件事：帮助大人放牛和砍柴。假期结束时，屋檐下一捆捆柴草堆积如山。田里的农事一忙完，乡亲们便成群结队上山砍柴，漫山遍野的砍柴声此起彼伏。时间长了，树木越砍越小，越砍越少，甚至把树蔸挖回家，连荆棘都难以幸免，后来到了跨村砍柴的地步。除了烧柴做饭和取暖，村里的几座砖瓦窑也耗柴不少。

过度砍柴破坏植被，造成山秃泉枯，鸟兽绝迹。裸露的红色山体被大风狂吹，飞沙走石迷人眼。群山失去绿装的结果，直接导致水土流失。每遇天降大雨，山洪肆虐，群山泥沙俱下，河中滚滚洪水浊如血浆。到了旱季，山泉枯竭、小河断流。灌溉水源紧缺，人均水田不足半亩，每年产出的稻谷最多只够吃半年，红薯和薯渣成了主粮，常吃导致消化不良，易患胃病。

如今，村里早就不用柴草做生活燃料了，村里烧柴的砖瓦窑也早已拆除。走进五弟家新建的三层楼房中，我在楼上楼下转了一遍，看到电磁炉、电饭煲、电冰箱、洗衣机、电热水器、空调等一应俱全。“村里在十几年前建起了水电站，炊事实现‘以电代柴’，砍柴的村民越来越少，如今许多农家的厨房不再烟尘缭绕，做饭不再灰头土脸。”五弟笑着说。

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在去往港湾里的路上行至小河边，我欣喜地发现几对鸳鸯在清澈的河水中欢鸣游弋，这是在老家首次见到。漫步在山间田野，灌溉渠道中清水畅流，耕地里的水稻和蔬菜绿满眼帘，大自然的芬芳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你看，荒山坡地通过营造水土保持林，已全部复绿，难见裸露的山体，山泉再不枯竭，小河再不断流。水土保持绿化发挥出显著的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不仅果林成了‘绿色银行’，山区的耕地由于保水、保土、保肥，农作物年年丰产丰收。”村级义务河长、水保生态建设技术员刘振祥说。他是院前村人，10年前从县水利局退休后回到村里，带领乡亲们给荒山披上了绿装。

“现在守护水土保持林也没什么难度，乡亲们已经饱尝了水土流失带来的苦头，没谁会再干乱砍滥伐的事。”刘振祥说，“我主要是担心发生森林火灾，一旦失火会给生态环境带来灭顶之灾。”

“我们村的颜值改变，得益于国家对新农村建设的支持，而生态水利扶贫应记头功！”村委会老干部刘正生说，“如今全村乡亲告别干死蛤蟆、饿死老鼠的缺水之苦，建档立卡贫困户全部实现脱贫，正满怀信心地奔小康。”

在林间不绝于耳的动听鸟鸣声中，我掏出手机拍摄好全景视频后，再次驻足贪婪地深呼吸，因为这里的空气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