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妈妈包的“小脚粽”

■ 莫零

很小我就对端午节有记忆，因为那时妈妈总爱给我们讲各种传奇故事，其中当然有白娘子在端午节被许仙哄骗喝下了雄黄酒，化为了蛇形。她和老爸居然真的煞有其事买了雄黄粉回来泡酒，端午节那天哄骗我和妹妹也喝上一点，又在门前屋后、角角落落里都洒上一点，说是能驱毒气、避邪。

那时刚看过《新白娘子传奇》的我，于是想象力爆棚地幻想着万一自己也是条白蛇怎么办？想着想着就愁肠百结，草草吃几口粽子后躲到自己带帐子的小床上去，凝神静气地感受自己呼出的热辣辣气息，其实那是雄黄酒的酒气。

端午节属于我们家的重大仪式，孩子们都是可以肆无忌惮参与的，大人不会因为我们的调皮捣蛋而生气。我和妹妹会端个小板凳坐下来，开始学着包粽子。

妈妈包的粽子与众不同，她只拿一片粽叶卷起来，包出来的粽子又尖又细，非常纤巧。前两年我才知道这种包法叫做“小脚粽”，是比较讲究的。

我最喜欢吃白米粽蘸糖，妈妈包的粽子又紧又实，煮出来凉了后剥了粽叶，拿筷子一穿，蘸点白糖送入口，清甜无比，吃几个都不腻。可惜我们年年端午跟着妈妈学包粽子，直到她去世，都没完全学会她的这种包法，能勉强包到不漏米就已很不错了。

包完了粽子，就要下大锅里去煮，每次煮粽子时，妈妈还会一起煮一些咸鸭蛋。她腌的咸鸭蛋也是一绝，每一只都蛋黄流油、蛋白又咸得恰到好处。

没几天就是端午节了，这个家如今只剩下了我和妹妹了，什么粽子、咸鸭蛋啊，全都无心情准备，只好坐在餐桌前写下这些从前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