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涛
麦子熟了,“粽子、粽子”的吆喝声就响起来了。每年端午节,一闻到扑鼻而来的粽子香,我总要买上一些。吃着撒着白糖或白或红的粽子,总能使我回想起儿时初吃粽子时的味道,也勾起了我对所经历岁月的怀念。
20世纪70年代,我还不知道粽子是何物,也不知道粽叶就是苇叶。姑姑的婆家在附近小镇上,姑姑麦罢走娘家时爱带回一些粽子,这种新鲜食品模样怪怪的,类似几何中的四面体,厚厚的粽叶外还捆着绳子,更是充满了神秘色彩。
我小心翼翼剥开层层粽叶,一团米块晶莹剔透,一股糯米加上粽叶的幽幽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吃上一口,齿颊飘香,甜到心里,那种享受大有“三日不绝”之意,直到今天还能回味出那时吃粽子的情形。
20世纪80年代,姑姑干起了卖粽子的小生意,推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吆喝叫卖。姑姑为人实在,包的粽子舍得用料,口感好,生意自然不错。
姑姑做粽子需要大量粽叶,印象中老家村东有一片河塘,野生着好多芦苇,春天芦苇密密麻麻,郁郁葱葱,长长地舒展着,渲染出一片诗意。赶上星期天,我和表哥表姐们采下一捆捆苇叶,洗干净后运到姑姑家,姑姑总不忘奖励我们美美地饱餐一顿粽子。
那时走亲戚时曾目睹过姑姑包粽子的情形,把上等江米淘上好几遍,配上红枣,把苇叶叠好,轻轻包裹起来,最后捆上绳子,放到蒸笼里慢慢蒸熟,蒸好后再放到凉水里冰好。
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虽然农村经济有所好转,但是像粽子这种南方人司空见惯的食品,对于北方人来讲还算得上是奢侈品。长大后我才知道,吃粽子是端午节的重要习俗,而端午节起源于纪念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屈原。
据记载,早在春秋时期,用菰叶(茭白叶)包黍米成牛角状,称“角黍”;用竹筒装米密封烤熟,称“筒粽”。东汉末年,以草木灰水浸泡黍米,因水中含碱,用菰叶包黍米成四角形,煮熟,成为广东碱水粽。晋代,粽子被正式定为端午节食品。
南北朝时期,出现杂粽。米中掺杂禽兽肉、板栗、红枣、赤豆等,品种增多。到了唐代,粽子的用米,已“白莹如玉”,其形状出现锥形、菱形,日本文献中就记载有“大唐粽子”。宋朝时,已有“蜜饯粽”,即果品入粽。元、明时期,粽子的包裹料已从菰叶变革为箬叶,后来又出现用芦苇叶包的粽子,附加料已出现豆沙、猪肉、松子仁、枣子、胡桃等等,品种更加丰富多彩。
文人墨客也爱将粽子入诗。唐朝李隆基有“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的诗句;北宋文豪苏东坡写下“粽叶香飘十里,对酒携樽俎”;南宋诗人陆游写道:“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这便是古时端午节吃粽子习俗的真实写照。现在,端午节已被国家定为法定节日,并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粽子也与时俱进,花样不断翻新。可我还是无比想念儿时大街小巷那一声声“粽子、粽子”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