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西亚的素颜反击

■ 舟子

据报道，2019年格莱美颁奖典礼日前落下帷幕。今年的格莱美奖，除了女性艺人在格莱美奖中群芳竞艳，奖项斩获颇丰，就连颁奖礼表演中也是女性艺人占据绝对多数这一亮点外，许多观众的注意力还被主持人吸引了：本届颁奖典礼司仪、15次格莱美获得者艾丽西亚·凯斯，全程素颜主持。

平时可以不化妆，而在格莱美颁奖典礼这种星光熠熠的场合不化妆就少见了，何况还是主持人，殊不知“星光”很多就是靠粉墨登场、衣香鬓影……装饰出来的，而各路明星也把这种场合当作晃瞎粉丝眼的主战场，极尽化妆、衣装、美妆等各种“妆”之能事，趋之惟恐不及。而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

据报道，2016年5月，艾丽西亚·凯斯在网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解释了自己不化妆的理由。“在我刚进入娱乐圈时，我就时刻被周围人督促着，说我不够漂亮、太硬朗了、像个男人……于是我渐渐成了一只变色龙。”

一次，她为专辑拍摄封面，从健身房赶到摄影棚，没来得及化妆，那位曾为不少明星拍过肖像的女摄影师突发奇想，建议她素颜直接出镜。她说：“我起初有点不安，没想到结果非常惊艳——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又真实的自己。”

从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决定再也不化妆了。“无论是我的脸，还是我的思想、灵魂、梦想，一切都将是毫无掩饰，最真实的样子。”

面对某些反对和挑衅的声音——有人认为，身为明星就得化妆，她还发挥所长写了一首《女孩不能做自己》的新歌来反击：“当日出之际，我从梦中醒来，如果我不想抹上这些化妆品会怎样？谁说女人就该用脂粉掩饰自己？也许正是这些美宝莲压抑了我的骄傲……”唱出自己的主张之外，她还干脆在网上发起了不化妆运动，倡议女孩们敢于抛开化妆品，展示真实的自己。一众女星纷纷跟进，用素颜展示真我。

如艾丽西亚·凯斯所言，“女性已经被外界的价值观控制了，时刻想着该怎么变得更美。”化妆现在似乎成了女性的必修课、出场标配，有时让人倍感压力。面对压力，出于“求同”的社会心理习惯，开始，很多人也是像她一样不得不做一只“变色龙”，不断地改变、调试自己去适应各种外在规则，即使为此感到疲累。直到有一天恰似梦想照进现实，灵感乍现，忽然有了一个新思路——这个思路有时来自他人有时来自自己，然后一种新思维诞生了，从此，你发现：原来你可以跳出那个盒子而且活得更加自由自在、更加顺应自己的心意与选择。

“化不化妆应该是个人的选择，而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要上电视就必须画大浓妆，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想做的，只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抵制这种社会压力，没有人该被化妆品掩盖真实的自己。”她说。

是呀，现在的化妆品产业通过各种传播及营销手段营造出“不化妆，不女人”“不美妆，不美丽，不魅力”的印象，虚构一种唯一的美丽女人的价值观，其实是为了更好地推销美妆美容产品。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谁也不必居高临下谁。可当人们迫于“舆论”压力，被迫把精力和钱包更多地寄托在“化妆改变命运”上，“妆”就变了味，变成了束缚与难受。

更何况“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素颜自古都不缺乏拥趸者。

现在的化妆品广告可谓无所不在，我常用的一款社交媒体上每天绝大部分的广告都是化妆品相关的，多位女星闪亮登场，影音效果美轮美奂——偶尔也会有男星代言了，因为消费“男色”时代也渐近了。我有时会想：这样高大上的“美丽”效果背后得有多少消费者的买单？而且真的一用了它们，美丽、美好人生就会闪亮到来了吗？素人也可以像这些明星一样花见花开人见人爱了吗？哪能呢。苟如此，人生的命运转折也未免太简单了。但广告如果无此魅惑幻象，则显得无“疗效”则无人买单。正是因为明星们买了化妆的账，消费者又买了明星们的账，化妆品业才能如此红红火火，产品线日渐细分、纷繁。

身为明星，艾丽西亚·凯斯如此坚定地在各种大小公开场合素颜亮相，无论台上台下，其实是要展现一种真实做自己的自信。按说，明星是背负各种约定俗成的社会期待与标准更多的人，所谓“偶像”难免活在各种聚焦的目光之下，成为某种标准或标配的象征与载体。但此类标准与规则其实也是人为订立的，并不存在什么本该如此或是必须不可。

在我看来，艾丽西亚·凯斯的“反化妆”之举开始是遵从内心，现在已近似一个行为艺术，她身体力行所证明的是：选择素颜，做真实的自己，也可以在人生、世界的舞台上有一席之地，也能被认同。“存异”也可以是成就自己的表情包，也可以是一首动听的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