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在工作中。
王欣向记者介绍她收藏的火车票。
□ 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记者 周丽婷
早上7:50,王欣下班了。
春运的大幕虽已开启,但石家庄站售票大厅里买票的人稀稀落落,记忆中那“黑压压的长龙阵”已“渐行渐远”。“互联网时代,人们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回家的票,再也不需要起早贪黑来排队了!”王欣仿佛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承载着浓浓乡愁的春运,王欣已亲历了31次。一年一度,她透过一方小小的窗口,一枚枚变换的车票,感受着人们出行方式的变化,也感受着社会生活的日新月异。
1988年,18岁的王欣从石家庄市的“铁三中”毕业,经过一个月的学徒期,正式成为石家庄站售票车间的售票员。
“那时是硬板车票,很窄也很短。售票员坐在一米多高的票箱面前,票箱上有许多小格子,格子里放着提前打印好的车票,卖票时就像抓中药一样,在对应的格子里抽出车票,然后用机器打上日期”,像老镜头回放,王欣描述着最初的工作情形。
“那时,一般预售提前三天的票,因此必须细心,稍一疏忽就可能会把日期打错。”
“那时,车票价格还要人工计算,每个售票员手里拿着一个算盘。当时在学校没学过打算盘,学徒期一个月,每天不停地练习,一、二、五,拇指、食指、中指用得最多。”王欣比画着,“现在车票价格最低五角,可那时车票还有一毛、两毛的,因此得格外细心,手脑并用,不能算错,也不能找错钱。”
每年的寒暑假,是王欣和她的同事们最辛苦忙碌的时候。为了缓解车站的压力,为了让学生们能顺利买到回家的车票,她们总会在放假前和一些院校联系,提前到学校去售票。大家分成几组,一组四五个人,拎着票箱子、糨糊、压票机、算盘等工具到不同的学校。炎热的夏日、寒冷的冬天,找一间教室,她们就开始工作。“为了减少同学们排队的时间,一天里我们都顾不上喝水、吃饭,不停地粘贴、计算、打印日期,一天下来能出一两千张车票,累得都要吐了。”
“那时人们要求也不高,不管有座没座,只要能坐上车回家就好。因此,我们这样累些也值得!”王欣说。
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信息技术不断发展,铁路售票也发生了质的飞越。
“摆在售票员面前高高的票箱换成了计算机,火车票也从硬板票变成了红色软纸车票,车票上的信息也多了,车票价格、车次、售出车站等信息打印在了车票上,再也不用算盘计价了。”刚开始用电脑时,售票员们还有些不适应,经过一段时间过渡期,王欣和同事们熟悉了计算机售票业务,体会到了计算机带来的便捷,比手脑并用轻松多了。
虽然电脑出票,但是王欣说,她们的工作并没轻松多少,“因为出行的人越来越多,增加的学生流加上不断增长的民工流,车站每到春运,还要在广场上搭建临时售票点,长长的队伍都排到了马路上,车站不售票的干部职工也都要到广场上帮助维持秩序,保障旅客们走得安全。”
王欣说,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一些假票,帮助旅客改签车票时还要仔细甄别。
2012年12月,石家庄新火车站投入使用,正式步入高铁时代。火车票也从红色软纸车票变成了蓝色磁介质车票,新火车站安装有检票闸机、自动售(取)票机、实名制验证验票等系统。旅客可以在“12306”网站购票,在自动售(取)票机上取票,进、出站检票可以直接将车票放入闸机实现自动检票。甚至现在,旅客都不用取票即可出行。
王欣感慨:“我们的铁路事业发展太迅速了。以前用算盘,既怕钱不对,又怕账不对,现在这些顾虑都没有了。因为支付宝、微信等软件的使用,扫码支付成为大多数人的支付方式,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交班的时候捧着一堆现金数来数去核对票款了。”
一方小窗口,管窥大天地。看着不再熙攘的车站、有秩序的人流,王欣说,现在生活水平大幅提升,人们的出行方式越来越多样化,飞机、自驾游分流了一部分旅客。另外“12306”开通后,到火车站买票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到售票厅买票的大多是老人,或中转的,或改签的。”
“科学技术发达了,旅客的要求也多了,这对我们的服务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对到窗口问询的旅客,我们不能简单地以‘有票’‘没票’打发,而要礼貌用语并提供当前的信息,给出合理的出行建议,帮助旅客选择改签或退票,既满足旅客的出行需求,也能减少经济上的损失。”
石家庄,人们常说这是“火车拉来的一座城市”。经过76年的建设与发展,石家庄站已经成为轨道京津冀乃至中国高速铁路网中的新枢纽,30多年来,王欣一直在岗位上坚守和默默付出,每当看到旅客拿到一张顺心的车票,王欣说“他们高兴,我也高兴”。
31年,亲历了从硬板车票到纸质车票、从人工售票到自动售票、自动取票的全过程,王欣说:“无论车票怎样变化,无论售票方式怎样变化,我经常会在窗口里想:如果外边买票的是我,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明白了自己工作的基调,就知道该如何服务旅客,如何让人们走得便捷、走得舒心。因为一张张车票承载着乡情,也承载着我们铁路人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