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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7星期四
国内统一刊号:CN11-0003

中国妇女报文化周刊 什刹海 我们气味相投,我们心意相通 在冬天,唯有母亲才能温暖世间 星光下的絮语 母亲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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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气味相投,我们心意相通

由着自己的兴致风吹哪页读哪页,如此任性,也有意外收获。不然,我如何体会到赋予二手旧物以自己的思考痕迹,也意味深长呢?更要紧的是,乱读书让我结识了这么多不需要想起却已“焊”在记忆深处的老师和朋友——

■ 吴玫

岁末,好几项以学生为主体的阅读活动到了总决赛和颁奖的节点。穿梭在这样的场合总能与几位因合作愉快而成好友的老师重逢。

与骆玉明教授就相逢在小学生古诗文大赛总决赛的赛场上。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呼应我问候的表情告诉我,他一时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认识骆玉明教授那会儿,我还住在复旦大学东门外的国定路上,骆玉明教授的家,距离我家也就800米。那时,孩子还小,晚饭后在家根本待不住,我就牵着他或者去对面的上海财经大学转一圈,或者就沿着国定路往南走一直走到邯郸路再折返。后一种选择,极有可能碰到骆玉明教授,他也有饭后出门散个步的习惯。假如在国定路上相遇了,我们的散步多半会打住,我就领着儿子跟他回家,在他家小得坐在沙发上一伸手臂几乎就能触碰到对面墙壁的客厅里,听他汪洋恣肆地聊中国古典文学、唐诗宋词、《世说新语》。此后不久,我家搬离了国定路,骆玉明教授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偶遇后随他回家听他讲中国文学的机会不复再现,但是,必须请他帮忙的活动我打电话约请他,心里从来不曾产生过阻隔。想必,他也是这样。

小学生古诗文大赛的总决赛热烈又愉快地进行中,我歪头瞥一眼右前方正在认真观赏台上小选手表现的骆玉明教授,琢磨:是我容颜大变了还是因为他近来遇事太多?竟然认不出我了。

活动结束,我正踌躇着要不要再去跟骆玉明教授聊聊,就见他大踏步地向我走来。他想起我是谁了?果然,他叫着我的名字暗示:我们可以拥抱吗?当然!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没有说一句话,近20年来我们以书为媒成为不需要想起就在记忆深处的友情,都在紧紧的相拥里了。

从1996年4月1日跳槽到上海中学生报社做记者做编辑,虽然供职的报纸不是大报名报,但我信服契诃夫说过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有大狗,也有小狗,大狗小狗都在叫,但小狗不应因大狗的存在而惶惑”,就一边苦练内功争取让自己所代表的“小狗”叫声悦耳,一边无所畏惧地与我敬慕的老师们交朋友,让他们成为我的采访对象、我的作者。因为了解过傅杰教授在《论语》研究和教学上的造诣,我得以走进他那时在虹口的家里背靠一墙壁的唱片听他聊古典音乐;因为了解了张新颖教授在沈从文研究方面付出的心血,我得以在报纸上首发他一组关于阅读的文章,这一组文章后来结集成一本名叫《读书这么好的事》的书,出了一版又一版;因为肯倾听他对自己冷僻到没有多少人了解的专业的执念,20年后爆红的钱文忠教授肯为我的2本小书写序……

1996年,其实还有别的选择,如今回忆起来,我庆幸自己选择了正确项。成为报社的记者和编辑,让我有了向读书界的翘楚请教的可能。他们,见我还算好学,又介绍我认识了更多的好读书者,比如,范福潮先生。

2004年年末,我想给我担任责任编辑的版面“阳光阅读”组一个专栏,古雅、扎实地向中学生推荐适合他们阅读的书籍。那时,每周有佳作的《南方周末》风行一时。与《南方周末》一周一会,我遇到了读书版上“书海泛舟记”。喜欢极了“书海泛舟记”,我想请作者范福潮先生兑现我的编辑构思。可是,我到哪里去寻找范福潮先生?我想到,钱文忠教授也是《南方周末》的作者,便向他求援。他没有觉得我的请求唐突,很快就通过《南方周末》的编辑刘晓磊先生帮助我联系上了范福潮先生,“书林童趣”在2005年如我所愿出现在了我的版面上。后来,范先生将“书海泛舟记”和“书林童趣”等栏目里的文章汇编成书,读到该书的后记,我才知道范福潮先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答应和完成“书林童趣”的,感动之余, 唯有在东海之滨遥祝身在燕赵大地的范先生,万事如意。

以为从此就与范福潮先生成了相忘于江湖的书友。2018年年中,黄德海的新书《诗经消息》出版了。黄德海是张新颖教授的高足,早年我们曾同事过一小段时间,几经周折他如愿就职于上海作协后,我们成为来往稀疏但彼此密切关注的好友,所以,《诗经消息》甫一出版我就得到了一本。翻阅着装帧得古朴雅致的《诗经消息》,我决定以此书为契机认真读一读《诗经》。读着读着,我不得不承认,《诗经消息》是一本难啃的书,与黄德海的联系因为请教阅读《诗经消息》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而密切起来。联系多了,难免会聊到书本以外的话题,黄德海说,就是因为读了我编辑的版面上的“书林童趣”,后来他去北京出差时特意抽出时间跑到河北与范福潮见了一面。听说黄德海能联络到范福潮,我激动得赶紧发了条短信给范先生……就这样,过了10多年,范福潮先生又成了我可以随时在微信上请教的老师了:

“范老师,请教您一个问题。林语堂先生在他的《苏东坡传》里恶评王安石,您觉得过分吗?”

“文人卷入当真,又执着己见,不能自拔,是很悲哀的事。苏、王之争,源自变法,一派得势,一派受压,是皇权政治的常态,本无是非可言。林氏为东坡作传,褒苏贬王,意气用事,的确有失公允。后世读者,不可不察。”

……

我一个人的“书林童趣”,在微信上开始了。得意之余,忍不住嘚瑟给喜欢范福潮先生的朋友们听。喜欢在微信朋友圈里嘚瑟自己最近的读书心得,已成我的生活常态,这个习惯竟帮助我认识了不少出版社的编辑。他们寄给我刚刚出版的新书,我则在读完他们的新书后会到朋友圈里发表读后感……这样的赠书和读书通途,让我在2018年读到了这样一些书籍:《饥饿的盛世——乾隆时代的得与失》《灰屋顶的巴黎》《奇迹男孩》《朱安传——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法兰柴思事件》《去海拉尔》《书法没有秘密》《博莱特·法拉》《从生活到小说》《刺杀骑士团长》《深入北方的小路》《批评家之死》《白鸟之歌》《日本文化史》《管家》《再见,明天见》《魔丸的诞生》《山本》《刻骨铭心》《本源》《人间最后一封信》《采采卷耳》《中国游记》《我们为什么要呼救》《福楼拜的鹦鹉》《妈妈走的那一年》《冬天我们跳舞》《如此苍白的心》《伦敦传》《另眼看艺术》《一匹马走进酒吧》《查无此人》《八部半》《大英博物馆世界简史》《故事的终结》《旅行手帐完全指南》《田湖的孩子》《英格力士》《伊斯坦布尔:面纱下的七丘之城》《故园风雨后》《考工记》《缮写室》《诗经消息》《一生能读几多书:我的私人阅读史》,以及《长冈贤明的思考》和《开店术——开间有人气的传递想法的二手商店》等等。

有些芜杂,对吗?我也想过,是不是应该淡定下来只读对自己真正有意义的书籍?可又一想,我这样年龄我这样功底的阅读者,已经不可能成为骆玉明教授那样的学者,也不可能写出《一生能读几多书:我的私人阅读史》和《诗经消息》这样优质的书籍,何不由着自己的兴致风吹哪页读哪页?如此任性,也有意外收获。假如不是《文汇读书周报》的蒋楚婷老师寄赠给我两本长冈贤明的书,我怎么能体会到赋予二手旧物以自己的思考痕迹,也意味深长呢?更要紧的是,乱读书让我结识了这么多不需要想起却已“焊”在记忆深处的老师和朋友——我们气味相投,我们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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