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浙江新昌县七星中学
诗路文学社 杨静雯
曾几何时,田野里总能见着一个疯丫头,赤着脚满地跑。忽然有一天,丫头不跑了,却坐在田埂上念起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那个丫头就是我。
大约是三四岁的时候,我开始自己拿着筷子吃饭,与其说是吃饭,还不如说是往嘴里拨饭。一口、两口,总有几颗饭粒会从嘴边溜走,跳到饭桌上。家里人都觉得我还小,这些都没关系,唯独母亲,会狠狠地批评我,甚至打掉我的筷子。确实,我还小,不知母亲意欲何为,总是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随即号啕大哭。
一次,母亲见我依然我行我素,把饭桌弄得一片狼藉,她没有劈头盖脸一顿骂,反而和颜悦色地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母亲说:“下午把这首诗背了。”语气淡淡的,似是温柔,又似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我木讷地点点头,接过纸,跑到田里去找爷爷。
爷爷放下手里的锄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拿过我手中的纸,看了两眼,忽地笑了一下,随即念给我听:“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
我听着,只觉得这诗听着舒服,不觉其中真意,但也跟着念起来。念毕,爷爷似笑非笑地说:“丫头,母亲是想让你懂得粮食来之不易啊!”我又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田埂上,坐着一个丫头,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悯农》。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来,迅速往家跑。
晚上,我用过的碗中,干干净净;趴过的桌子,干干净净。爷爷和母亲相视而笑。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诗词,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简简单单的一首《悯农》甚有趣味。往后,我似乎便爱上了诗词。明白对“夜来风雨声,花落知道少”的惋惜,也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豁达。读过“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中作者的惋惜伤感与通达欣慰,亦感受到“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中作者的欢欣。
也许我的心中早已被撒下了诗词的种子,一年一年,它发芽、生长,似藤蔓般肆意在我的心田中延展。我还记得,许多年前那个在田埂上度过的黄昏,大抵在那时,我的心田便埋下了诗词。
指导教师:姜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