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工大附中初二(C7)班 王伟轩
老屋门前是有一个秋千的。
秋千不大,木质的,原本在一个房屋开发商门口当招牌招揽顾客。后来,房子卖完了,它就被视为了废品,自生自灭。细心的外公发现后,把它搬到屋后的小院,擦洗干净,这架秋千便成了我们的“私有财产”。
对于小区的孩子们来说,秋千还是个“洋玩意”。每每放学后,小伙伴们就聚到小院来争抢秋千,人多位小,常常因此打得不可开交。而这时,外婆总会出面给我们当“和事佬”。伙伴们一个个轮流坐上秋千,外婆一个个地推送。一坐上秋千,我就会把心放飞到清凉的大自然中去。外婆的手很大,很有力,一把能将你推出老远,整个人就在绳索限定的半径内轻盈飘舞。当秋千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坐在秋千上,俯瞰脚下的万物,你成了世界的主人;之后,随着时间的“解冻”,秋千急速地向下滑落。带有泥土气息的空气顺着衣领,争先恐后地钻入你的胸膛,透心地清凉。耳畔的微风发出“嘶嘶”的声响,和小伙伴兴奋的叫声掺和在一起,真是妙不可言。
秋千的上方是一片葡萄藤蔓,绿得让人喜爱。排队等待的机灵鬼们讨论出一个竞赛方案:谁能抓下一片葡萄叶,谁就是今天的“NO.1”。作为东道主的我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次坐上秋千的那一刻,我都会用眼神告诉外婆,让她把劲增大一点点。外婆心领神会,特地用了两只手——仿佛这已经是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兴奋的我左手紧抓绳索,右手向前探出,半米、10厘米、两厘米,越来越近……可每到这个节骨眼上,秋千总已竭尽全力,不待手指碰触那片绿叶,就呼呼地回落,我那“NO.1”的梦也就一次次成为泡影。
晚饭时分,伙伴们渐次星散。这时的我就可以从容地当一回“No.1”——坐在秋千上,吃着外婆的槐花饭,听外公讲述年轻时候的故事。外公是军人,身材魁梧,曾“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我问外公是司令还是军长,外公胡子笑开了花,告诉我,他连个排长都不是,顶多当个工兵挖地雷。我想起军棋中,工兵是可以飞过“山界”去,谁也打不着。我仰起天真的小脸,一本正经地问:“那么外公,你会飞吧?比我的秋千还飞得高吗?”外公面对我,哭笑不得:“会呀,外公还驾着魔毯,打死了几个侵略者呢!”一阵夏夜的凉风吹过我的脸庞,也吹得秋千前后摇摆。
夜晚的小城是宁静的,静得你可以听见草木生长、竹子拔节的声响,静得你可以嗅到槐花的香气,静得你可以感受到时间的脉搏,静得让你沉沉睡去,连梦也不来打扰。
后来街道和小区要布置彩灯,秋千就被拆除了。告别秋千的那一天,我的心中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那么,就把这个秋千安放到心里吧,愿这架充满浓浓亲情、友情的秋千永不废弃,愿它时常激荡起童年的浪花,带给我最温暖的记忆。
指导老师:惠军明 柯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