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诗成殇

■ 冉学鸿

诗人刘希夷因为写了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被舅舅宋之问看上，夺之不与，竟使人以土囊压杀于别舍，这便是有名的因诗杀人。刘希夷死时未及而立，死得早，而且窝囊。

后来其实有人质疑，大体意思是这两句诗并不稀罕，何至于杀亲。这见解实让人不敢苟同，就是诗再好也不能这么干不是。不过宋之问名声的确太差，所以这故事搁他身上就有生命力。时人评价他巧思文华取幸武后，志事仅得，形骸两忘。他今天谄事太平公主，明日谐结安乐公主，谁权盛媚谁，媚到最后顺利死于权利之手。宋之问父亲宋令文“富文辞，且工书，有力绝人，世称三绝”。他弟兄三个各得一绝，宋之问专工文词，最有文采。可惜的是，文采全为道德买了单。

无独有偶，传言白居易也曾因诗伤人。悲剧主角关盼盼是唐徐州守将张愔之妾。白居易做客张府时与之相识，在观赏其舞姿后盛赞“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 张愔死后，关盼盼守节十余年，寄旧情于纸笔。后来这些诗作传至白居易手中，而这个昔日偶像的和诗却隐隐流露出对她只能守节而未殉节之惋惜，以致关盼盼最终忧愤绝食而亡。据传后来白居易闻听死讯，也十分内疚，毕竟这个粉丝对他这位知名大诗人原本充满仰慕与尊重。关盼盼出身于书香门第，精通诗文，善跳“霓裳羽衣舞”，嗓音清丽，一口气可唱完白居易的《长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