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森林

除了缕缕白雪，美还来自云南的森林：颜色不一的大片植被覆盖着白马雪山，显示着它的生物多样性，虚怀若谷之下丰盈安详，天与山之大美难以言喻，唯有心旌为之摇曳，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 舟子

正月十五过去，这一个新春年才算是真的过完了。对于愿意挽留的好时光，我们愿意这样计算，给予其一个最大值的定义。2017年，去过了云南，却还没给它写下一篇小文，心有不安。就快上班了，上了班会更加没有时间，所以，在这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里，紧补快赶上。

2017年去云南的时候是五月。时间只是一个偶然，恰如四季如春的春城昆明给人的印象，云南也应该是什么时候去都美的吧，所谓“四季如春”。未去之前，印象中是“彩云之南”的说法，去了之后，我念念不忘云南的森林。我没有想到：云南有那么多的森林，一路上引得我惊叹不断。到后来，我都不好意思再重复了，怕人觉得我见识短浅，而且似乎我的惊叹也未见太大共鸣，因为周边的人似乎都很平静，让他们惊叹的是另外的一些美景。那些美景固然也令我惊叹，但泛起的涟漪远不及这些占地辽阔而又默默无言的森林，它们往往占去了半壁或是全部的山岭。与那些只有阔叶林的东部省份相比，地处云贵高原的云南不乏冷冽风格的针叶林，令我想起“挪威的森林”这个著名的概念，我甚觉遗憾：为何没有听到过“云南的森林”，不管是歌还是小说？云南的森林也是如此美好，引人遐想，可惜似乎没有引起很多人的刮目相看。这是什么原因呢？我的揣测是：云南吸引人之处太多了，所以，这一点就不那么重要了。眼花缭乱之下，人们忽略了这相当宝贵的一点。

除了森林，云南的雪山也多，我见过的有梅里雪山、白马雪山，还有一座石卡雪山，好像离白马雪山不远，记不太清晰了，总之，也是一个有着美丽名字和容颜的雪山。驱车遥遥途径白马雪山时，我想起了：那里住着金丝猴，野外动物摄影师和科考团队曾涉足它，为了捕捉到金丝猴那漂亮旖旎而又不轻易示人的真容。我遥望着叹为观止的那片白马雪山所在的群山，既遗憾我不能离它更近，同时又清楚地知道：我这样无关的人无需太过靠近它，太过靠近只能是惊扰了金丝猴等爱静的动物的栖息与欢乐，惊扰了它们的家园。而且即使走近，我很大的可能也是看不到它们，因为科考人员往往也要有幸且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一睹它们的芳容。他们“一睹”之后，可以把它们的可爱与珍稀更好地传递给世人，让世人认识到保护它们的重要性和危机感，而我却没有这样的影响力，看了也白看。

5月了，还有白雪隐约于那片群山之间，美得我都想成为一只金丝猴或是其间的什么动物去住在那里。除了缕缕白雪，美还来自云南的森林：颜色不一的大片植被覆盖着白马雪山，显示着它的生物多样性，虚怀若谷之下丰盈安详，天与山之大美难以言喻，唯有心旌为之摇曳，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那座名为石卡雪山的山岭也很美。云雾之中的梅里雪山是不轻易以全貌示人的，我那天也没有看到。但我并不遗憾，尊重所有的际遇是我们对于自然最好的恭敬，让它们保持特立独行的做派与风范正是它们对于我们最大的启示与导引：人，何其渺小，对于这些自然奇观能否在其一现之际目睹到，只能说是：得之我幸，不得我服气。如果我心心念念于梅里雪山的真容，那我就得要不辞遥远和艰辛地再次来到这里，争取有朝一日与它电光火石般地素面相见。

早年去过九寨沟之后，我就把它划入了“仙境”之列。但这样的仙境不宜居，因为入景区后当天就得出来，除了几家极少数的原住民，为了保护生态，景区里不留宿外人。但泸沽湖却不同，湖边有很多民宿，大可以在这里住上个长长久久——这是我将来时间自由以后的遐想。加了那家民宿的摩梭族女子的微信，但愿数年之后，我来之时，她还能想起我。但估计她很可能不记得了，因为同行的人很多。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关注着她的朋友圈，通过朋友圈上她发的图片不时印证着“这是一个仙境”的感叹：太阳出来时，她随手拍的几张风景照就足以震惊世界，令人发出和我一样的慨叹，即使他们中有人已经走遍世界的很多地方！在那里时，听她说，有一个外国女孩跟着他们一家待了一年多，在写一本书或是文章之类的。后来，在她的朋友圈，我看到了这个法国女孩，她跟着摩梭族女子去成都看望其在那里的一旅游学院就读的儿子。后来，还跟着这一家人过了摩梭族的新年和其他节日。泸沽湖的水很迷人，开发旅游之后，迷得人都不愿意离开了：当年打工的年轻人归来了，外地的游客也来了，包括我。5月的泸沽湖水中，荡漾着一种小米般的白花，好像是叫“小米花”。记不清名字了，朋友圈里问过那位名叫DAMA的姑娘，但未见回复，看来只有以后去时再问了。

泸沽湖的水好当然离不开周边森林的涵养，所以，恋恋不舍离开时，我在疾驰的车上录下了那片森林的视频，但愿，数年之后，还能不陌生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