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见证漂泊芳华

居住十年，出租五年，最后为我换得了指标房，老房子真的尽力了。而我，只能痛哭一场，把它深深刻入2017的记忆。老房承载了我太多的人生记忆，刻骨铭心。

■ 思雪 文/绘

时间快得令人瞠目结舌。在重庆，银杏树一地金黄，栾树的果实干枯僵持在树尖的时候，基本就是一年的年底了。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小碎步”，它迈到五月时，一套金牌中学的指标房在款款深情地向我招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狠心，做了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母亲该做的事：将老房卖掉，为了儿子，拼了！

2017年发生了许多事：七月，我辞去工作，选择在家做全职妈妈；八月，带孩子回北方旅行；九月，决定重新开始画画……但是在我心中，换房这件事，依然成为这一年的大事。

因为，老房承载了我太多的人生记忆，刻骨铭心。

老房是我在重庆的第一个家。清楚地记得看房那天，车子开到一个丁字路口，右拐过去，眼前突然一亮——她穿五彩外衣，明媚如我的青春。这是重庆第一个粤港风情小区——有椰树、长廊和海豚雕塑，有度假式游泳池、沙滩椅。每一个小细节都捕获人心。就它了，我甚至没心思再去看第二套房，如一个一头扎进爱河的男孩子般一往情深。

东拼西凑，凑够了首付。在远离故乡的重庆， 我拥有了第一个家，她温柔地安放了一颗漂泊的心。城市楼宇之中，终于有一个摆满布娃娃的窗属于我；夜色浩渺中，终于有一盏灯火为我等候。

对面的江风，时常来光顾有纯白色栏杆的半圆形露台，轻纱曼妙、花草欢腾……我在这儿结婚、生子，把父母接来同住。晴空之下，我在阳台洗衣服，爸爸的二胡声从小区的花园里飘扬过来……这里，也成了最后与爸爸有记忆的地方。

而后在城市以南的再以南，买了更大的房子，以享静寂。我们把老房独自留给了喧嚣。

当听到中介说：“你这个房子也是十几年的老房子了……”我竟半天没缓过神儿，明明在我的记忆里它一直那么年轻啊？

那天，去办老房子的交接手续时，车子从熟悉的丁字路口右转——它还在那儿，穿五彩外衣，被新建的高楼大厦围在中央，显得十分无助。

居住十年，出租五年，最后为我换得了指标房，老房子真的尽力了。而我，只能痛哭一场，把它深深刻入2017的记忆。

如今每次从它周围经过，我和老公都会将车子特意绕行到它身边，抬头望一望我们曾经的家，2018、2019……都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