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学鸿
唐朝女冠风行,盖因李唐尊奉老子,道教成了国教,后妃公主,名门闺媛做道士的比比皆是。六岁便写出“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的李季兰天性浪漫多情,就是在道观里与一大批诗人名士成为所谓朋友,道观在唐朝显然不像个修行地了。男权社会里,留给女人的社会活动空间太窄,这怕也是那么多才女们寄生于风月场所的一个原因。
白居易年老体衰时,深受宠爱的家姬樊素、小蛮相继离去,昔日“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不知归向何处,乐天伤怀留诗“ 病与乐天相伴住,春随樊子一时归”。东坡贬惠州时读乐天集,见此句感念王朝云患难与共,以诗题赠“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玄”。即便这样,王朝云直到去世,身份也还是宠妾,墓碑上只写“姬人”二字。
王朝云陪伴苏轼时间最长,不同的是另两位夫人都是大家闺秀,而她出身风月场。她进入苏门时才十几岁,原本纯洁如水,然经历却成污迹陪伴她一生。难怪白居易自己亦曾感叹“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依附从属的社会地位抑制了女性的天性施展,像薛涛讨好韦皋写“十离诗”,又如李季兰交好朱泚而致身死,都能看到才情纵横背后无奈的精神攀附,读之使人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