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南省隆回县第二中学高二
615班 刘潇
又是人间三月天,自然免不了那句俗套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乍暖还寒时候,还未来得及脱去冬装,却见树木早已抽了新芽。嫩绿嫩绿的颜色,拈在指尖是软软的细柔,不似老叶那般硬脆。
“春天来了啊?”这样说着,风一吹却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放眼望去,远处竟有成片的油菜花,心中不免一阵惊喜。这抹黄似乎在告诉我,春天真的到了,只是被我淡忘得太久了。
若不是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我真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去摸摸它的花瓣,闻闻它淡淡的清香。“家里的油菜花也都开了吧?”想着想着,却有些念家了。
家里也种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是一层一层的,花开的时候也是一层一层的,上面是黄,下面是绿,拼凑在一起,就像是画家笔下的名作一般,没有特别震撼或浓墨重彩的地方,但它在那里,就是一种和谐的美,也似乎有放松心情的良效。
年纪小的时候,总爱跟着外婆去地里,她择菜,我就跑进油菜地里玩。比油菜杆高不了多少,却总想摘那朵最高的花。把菜杆子一点点拉下来,踮着脚尖去摘那朵黄黄的花,等外婆择完菜时,我手中也多了一把花。有时外婆叫我回去时,我就故意往下一蹲,以为她看不到。结果外婆走过来,拍一下我的屁股说:“你这调皮孩子,穿个大红衣服我还看不到吗?”夕阳的余晖下,我趴在外婆的背上,玩着手中的花回了家。
后来年龄渐渐大了,总爱带着家中的大黑狗去玩。它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那狗疯得很,总爱在油菜地里兴奋地乱窜,弄倒了好些油菜杆子。我一边骂它,一边把花扶正,那傻狗却躺在地上打滚,耍赖皮,让人哭笑不得。
而现在,外婆老了,我也长大了,长得比外婆还高。那只傻黑狗,也被套进了麻布袋,我再也没见过它。油菜花年年都开得那么好看,那么旺盛,想它的时候,我就去油菜地的田坎上坐着,摘一朵花,看着远处发呆,嘴里喃喃道:“傻狗,我好想你。”只是再也没有那只狗摇着尾巴过来舔我的手心手背。回过神来,眼泪竟已溢出了眼眶。
又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战。远处的油菜花自顾自地开着,美丽而旺盛,走近点儿也许还能看到蜜蜂,好一派春意正浓。只是,那不是我的油菜花,而它又会不会成为某个游子心中的牵挂?
“家里的油菜花开了吗?”其实牵挂的何止是那片油菜花。离家也不算远,不过两小时的车程,却如同相隔千里。小的时候,我总希望离开家去更远的地方闯荡,向往大城市的风光。但当我背上行囊,离家越来越远时,却越发地想家,想念泥土的清香,想念那个漫山遍野开满油菜花的地方。
你可以跨越千山万水,足迹遍布天涯海角,但无论你见过多少美景,领略多少风土人情,心灵的归宿永远都是那个小地方。而我此时,只想低声问一句“家里的油菜花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