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家庭政策模式影响隔代儿童照顾

■ 钟晓慧/编译

在儿童照顾议题上,家庭政策研究者以往重点关注福利政策对父母及性别平等产生的后果,很少从祖辈儿童照顾者的角度出发,思考对祖代照顾方式的影响。但是,过去十年欧洲的祖父母逐渐成为照顾孙辈的重要力量。在此背景下,学者们从两个路径展开相关研究。一是欧洲国家福利政策对隔代照顾所起的作用。主流观点认为,福利政策与家庭照顾两者彼此替代,前者对家庭团结有“挤出”效应。二是欧洲女性劳动参与度对隔代照顾的影响,职场妈妈的隔代照顾需求更强。

2016年2月，瓦莱里亚·波顿等学者在《老年与社会》上发表论文《整个欧洲的祖父母育儿模式：政策情境与职场妈妈的角色》,讨论了家庭政策与女性劳动力市场对祖辈照顾儿童方式的影响。作者不仅整合上述两种研究路径,而且突破过往家庭政策与家庭照顾之间的“家庭主义/去家庭化”二元对立关系。研究认为,家庭政策与非正式照顾可以相互补充,因此需要区分家庭政策的不同模式以及祖辈照顾儿童的密度。同时,研究也对女性参与劳动力市场的方式做细分,甄别劳动力市场在满足职场妈妈平衡工作/照顾孩子需求上的灵活度。

为考察家庭政策、劳动力市场和祖辈照顾孙辈之间的关系,作者选取儿童照顾公共服务和假期(育儿假、产假)两个政策指标,首先从Multilinks数据库抽取2004年相关数据,按照国家承担儿童照顾责任的程度,将12个欧洲国家划分为三种家庭政策模式:去家庭化、支持型家庭主义和完全家庭主义。其次,从SHARE数据库中抽出2004年调查的9275个家庭三代人的有效样本。根据祖辈照顾的密度,划分很少、每周、每日三种方式。另外,根据Eurostat数据库,考察相应国家劳动力市场的女性参与度,关注劳动力市场是否为女性提供兼职工作岗位。

研究发现,家庭政策模式与祖辈照顾儿童方式两者高度相关。在完全家庭主义模式的国家(地中海国家和波兰),儿童照顾公共服务非常稀缺,父母带薪假期很短,祖父母每日都要照顾孙辈。相反,在去家庭化模式(北欧国家)和支持型家庭主义模式的国家(法国),公共服务充裕、父母假期优渥,祖父母充当后备军,在需要时才参与。处于中间的是第三种模式(大部分西欧国家和捷克),国家提供有限度的儿童照顾服务与假期,祖辈需要每周帮忙带孩子,起补充功能。另外,劳动力市场为女性提供的兼职工作岗位越少,职场妈妈对祖辈帮忙带孩子的需求越高,因为她们难以协调工作与儿童照顾的矛盾。

这一研究结果表明,需要从三代人的代际关系出发设计家庭政策,协调延迟退休政策、提高女性就业的劳动力政策、儿童照顾政策与老年人照顾政策,以避免政策内部互相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