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车”：恶意刷单玩变脸

网约车“刷单”行为一直存在，日前，上海、青岛、天津等多地闹出优步“幽灵车”事件，令恶意刷单行为再次成为舆论炮轰的焦点。

■ 许晋豫 叶健

近日，全国多地出现优步“幽灵车”，即优步司机接单后，在不联系、不接乘客的情况下迅速开始行程，然后直接扣款，车费金额较小，一般10元左右，司机电话无法打通，并且司机头像大多阴森扭曲。据悉，近半个月以来，优步“幽灵车”在多地游荡，“势力范围”已从上海、北京、苏州等地扩张至青岛、厦门、成都等地。

优步表示，“幽灵车”是司机的刷单行为，并已对“幽灵车”进行封号。专家认为，“幽灵车”的出现既是技术问题，也是法律问题，需要从两方面同时加强监管。

刷单或构成诈骗罪

一些网友在网上分享了自己遇到“幽灵车”的经历。网友“李杨＿阳仔”说：“遇到过一次。跟客服反映后，立马把钱退了。”上海一名韩姓优步乘客说，9月4日22时左右，他从明珠广场附近在优步上下了一个单子，一名头像变形的优步司机接了单，并开始了行程，但在0.25分钟后即结束行程。优步平台以“最低消费补足”扣了韩姓乘客10元车费。对此，韩姓乘客以“司机擅自取消行程并收取费用”为由，向优步平台进行了投诉，优步退还了车费，并回复称，“对于此次行程的车主，我们已经对其进行警告。”

“经常会遇到，晚上会更多。”天津网约车用户杜菲菲这样来形容她曾遭遇过的“幽灵车”。她表示，遇到“幽灵车”一定要立即取消，稍慢一点就会被系统扣费。而根据她的经验来看，辨别“幽灵车”最直接、快速的方法就是看头像。“幽灵车”司机的头像往往面容扭曲。而如此设计的原因则是为了规避人脸识别。

对于“幽灵车”，优步官方回应：这是司机的刷单行为，我们的运营和技术部门一直对此严厉打击，同时也在收集各类证据转交公安部门。如果乘客碰到类似问题，可以直接向客服反馈，对于因此产生的车费，客服与技术部门在尽快核实后将全额退款。

优步还表示已对“幽灵车”账号进行封号。由于涉及商业机密，对于如何找出之前未曾发现的“幽灵车”账号，优步未予回应。

而网约车的刷单事件并非初次发生，今年5月份，在滴滴的专车司机刷单套现案件中，多名专车司机分别被北京、上海两地法院认定为诈骗罪，判处8个月至1年有期徒刑，其中，被称为滴滴刷单案首人的常某数月非法获利1万余元，被判处有期徒刑8个月，并处4000元罚金。

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执行院长傅蔚冈说，之前北京、上海专车司机刷单套现被认定为诈骗罪，为今后处理此类案件提供了借鉴，如果刷单达到一定数额则构成诈骗罪。

都是奖励惹的祸？

优步“幽灵车”之所以引起网友关注，司机或阴森、或扭曲的头像是关注点之一。那么，这些头像如何通过审核，优步方面是否有管理漏洞？

优步官方的回应称，公司对新注册司机采用的是人像识别2.0技术，可以进行动态比对。但是此前的司机普遍采用人像识别1.0技术，识别能力有限。因此，出现了司机头像诡异的现象。此外，对于头像注册能否更改的问题，优步回应称，审核通过后司机头像不可更改。

做了9个月优步司机的井自会说：“优步对司机头像的要求并不高，手机上的照片就可以。”对于优步“幽灵车”为何中秋节扎堆出现，一些优步司机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司机吴俊文说：“现在完成12个行程奖励20元，完成22个奖励50元。而中秋节期间完成12个行程奖励60元，完成22个行程奖励100元，并且还有其他的奖励政策，有些司机为此可能会去刷单。”

据了解，网约车平台上的刷单行为一直存在，是司机为了获得高峰时段奖励、行程奖励、金牌司机奖励等。优步称，公司目前对司机有补贴，但补贴多少一直在动态调整，并且在逐年下降，司机刷单取得的收益正在削减。此外，优步通过一系列技术措施修补漏洞，防范刷单行为。

“滴滴收购优步中国后，各项奖励都在下降。以前因为奖励多，一些司机利用系统漏洞趁机刷单。刷单或由司机利用多个手机号码自己完成，或与职业刷单人合作，很少涉及普通乘客。而目前的刷单，转变成利用优步自动扣费的规则，一边刷单，一边骗取普通乘客的车费。”井自会说，为了一点补贴，还要冒着被封号的风险，没多大意思，其实现在刷单的司机已经少多了。

此外，对于优步未上车自动扣费、投诉的问题，笔者了解到，与滴滴不同，在司机确认完成行程时，优步会将车费从乘客绑定的支付宝中直接扣除，无需输入支付密码。

由于优步没有投诉电话，消费者投诉只能通过邮箱或者优步客户端页面进行投诉，一些网民反映存在投诉优步“幽灵车”没有回复的现象。

技术漏洞要修补 法律追责不可无

有专家认为，网约车作为一个新生事物，它的发展必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在发展中不断纠正错误。优步“幽灵车”的出现既是技术问题又是法律问题，治理“幽灵车”还需技术支持、法律追责双管齐下。

东南大学交通法治与发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顾大松认为，“‘幽灵车’暴露出的审核方面、技术上的漏洞还需要不断修补。由于刷单记录可以从后台完整调取，也能为追究刷单司机的法律责任提供证据。”顾大松说，以前网约车都是自己制定标准，11月1日生效的《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明确要求，网约车应“安装具有行驶记录功能的车辆卫星定位装置、应急报警装置”，可一定程度上防范司机刷单。

独立TMT分析师付亮认为，网约车平台对司机和乘客负有双向监管的责任，只要形成扣费，平台就需对乘客负责。司机刷单乱象表明网约车平台的监管出现漏洞，平台无疑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傅蔚冈认为，“幽灵车”行为涉嫌诈骗，需要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但在现实中也存在一些难点，“刷单如果涉及的金额较少，相关部门往往不予立案，因此建议相关部门应该将刷单的次数考虑在内，并将数额较少的刷单行为列入个人信用档案，让司机认识到刷单触犯了法律，而不是简单地钻了政策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