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忽视扎克伯格捐赠中的“女士优先”

“陈—扎克伯格计划”这个名字，妻子的陈姓在扎克伯格的姓之前，这个名字是扎克伯格在信中所说的“两大使命”之一的“促进平等”的践行，是性别平等的一个新里程。

但为何在中文翻译中，计划中的姓氏被倒置？

□ 舟子

据报道，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及妻子普莉希拉·陈的第一个孩子12月1日出生。随即，扎克伯格宣布，他和妻子将捐出所持有的99% 脸书股票，当前的价值约为450亿美元。在写给女儿的信中，他们称，“你的诞生标志着陈—扎克伯格家庭下一代的开始。与此同时，我们也启动了‘陈—扎克伯格计划’，与全球慈善家一道推进人类潜能，促进下一代所有孩子的平等权益”。

新闻中有一个关键词吸引了我的眼球：他们将通过名为“陈—扎克伯格计划”（Chan Zuckerberg Initiative）的新实体实施慈善捐赠。在一个主人公为“歪果仁”的国际新闻中看到一个华裔姓氏，很特别！后来，又看到了微信文章《Chan Zuckerberg 倡议——不仅是Zuckerberg》，作者刘倩写道——在大家讨论了一天的99%股份的市值以及扎克伯格的理想和视野之际，也想跟大家分享另一处小细节：是的，扎克伯格妻子没有在婚后改随夫姓。是的，“陈—扎克伯格计划”实体用了两个人的名字，并且妻子的陈姓在扎克伯格的姓之前。在我们听惯了盖茨基金会、克林顿基金会的今天，“陈—扎克伯格倡议”这个名字是性别平等的一个新里程。

新时代成长的扎克伯格和陈，在硅谷这个既是全球高新技术的代表也是历来性别歧视的重灾区，这次夫妻两人的姓同时出现。无论扎克伯格自己性别意识强抑或被妻子影响，也许受到谢丽尔·桑德伯格（脸书首席运营官，《向前一步》一书的作者）的影响，或者夫妻俩希望女儿成长的世界会对女性更友好，“倡议”在性别平等方面作出了绝佳的表范作用。这的确是充满了爱和使命感的一封信和一个倡议。

以前我熟知的国际知名基金会有：福特、洛克菲勒等等。这些基金会的名称一听就是“纯爷们”的，没有女性的份儿，虽然，也许其财富创造、积累的过程中也不乏女性的付出与一臂之力，但这些，透过其名称你看不到，似乎这些创设者都是孤胆英雄，在创积财富时如此，在以慈善之途回馈社会时也是如此。

后来，我看到了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这令我感觉新颖：一位顶级富豪与妻子携手共创慈善新天地，有点“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意味。现在扎克伯格来了个一步到位，“女士优先”，直接推出“陈—扎克伯格计划”！

围绕着女儿的出生，扎克伯格最近新闻频出，先是宣布在女儿出生后休两个月带薪陪产假，引发了各界对于“奶爸”如何处理好家庭、事业责任的热议。现在又推出“陈—扎克伯格计划”。相较于休产假和450亿美元所引发的热议，“陈—扎克伯格计划”中妻子姓氏的前置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吊诡的是，对照扎克伯格和妻子写给女儿信的原文，很多中文媒体的报道中，“陈—扎克伯格计划”变成了“扎克伯格—陈计划”。

我想，基金会名称把妻子“前置”绝非偶然，而是有其深意在，一如他对女儿的款款深情，这也是对妻子的款款情深，而且是对他在信中所说的“两大使命”之一的“促进平等”——让每个人获得平等权利，比如女人、孩子、少数族裔、移民以及未联网者——的践行。

可惜，那些“自动反转”的翻译淡化了这一深情的细节，依然着眼于把扎克伯格这位知名富豪放在首位。殊不知，在眼睛雪亮的群众看来，对于扎克伯格，“知名”的含义已经有了变化，除了财富，他还开始以对家庭的关爱与责任，对“促进平等”等具有新时代内涵的元素而知名。

许多知名人士读了他在网上给女儿的信后留言，他也热情回复。在给桑德伯格的回复中，他写道，“她（女儿）肯定会是一个‘Lean In’女孩。”因为桑德伯格曾写过一本书，书名就是《Lean In（向前一步）》，鼓励所有女孩们向前一步，寻求更好的职业和社会发展。这些都是他在性别平等观念上迈进的路径。一如他在致女儿信的结尾所写：“我们爱你，我们觉得为你和所有孩子们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是我们的责任。”我想，这些都在共同传递着这样一个理念：所有的孩子当然包括女孩，一个更好的世界是同等属于女孩和男孩的。

信中，他不止一次提及了妻子给“陈—扎克伯格计划”带来的灵感，还有切实贡献，比如“你的母亲是一位医生和教育者，她亲眼见证了这些情况……”“这就是你的母亲正在创建的新式学校的理念。”他的如此款款深情其实也是一种示范和提醒：不要忽视女性的存在与发展。关爱家庭、履行责任，致敬、凸显女性的价值——不仅是生育价值，还有其对于家庭和社会财富创积、再使用以及创造一个更加美好世界的价值——是新时代知名人士的素养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