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瓣花 文/摄
四年前,与作家红尘一起去重庆綦江古剑山,她豪情满怀地准备在山顶上修建“红尘国际青年写作营”。那时那里还是荒地一片,地上荒草丛丛。那天红尘带着小狗小斑,我带着9岁的儿子,周围到处是野生的栀子花树,矮矮生长,却难掩其香。
也就是那个夏日午后,我与先生还有儿子,去村里标致性的擂鼓石旁散步,竟在那路边的荒地上寻找到野天竺葵,金灿灿的一大片,随意地开在路边。背着背包的我,完全忘记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们摘了满满一背篓的野花,背在背上,太阳帽、布包、野花,让我有了一张非常难得的美美的背影照。
我们采了许多花种回家,播撒在家里的花盆里,也算是将那些野花真正地带回了家。然后那些种子在我家花阳台,不管不顾地生长。在又一个夏天到来时,它们开得盆满钵满。
四年后,再到古剑山,红尘的写作营刚刚建好开营。金秋十月的村道上四处都是竹影,黄昏时,坐在写作营的大露台上看夕阳西下,你会觉得一天如此缓慢、曼妙地悠然而过。
曾经的荒地,如今成了村里的一景,红尘夫妇的艺术工作室就这样屹立在古剑山上,门前最好的地用来修建了草坪,种上了桃树、梨树、樱桃树、柑橘树……
从四年前,动念建造一座写作营,到现在完工开馆,红尘夫妇付出了金钱和汗水,还经历了不尽的烦恼。据统计:写作营建成历时4年,1450天,35040小时,用红砖110立方,60500块。这些生硬的数字背后,是红尘夫妇的四溢激情与梦想坚持。
张爱玲1956年在美国曾因经济困难,申请入驻美国麦克道威尔文艺营。这个创建于1907年的文艺营,初衷就是要让有才华的艺术家可以摆脱世俗生活的牵绊,而在风景优雅的文艺营专心地从事文艺创作。有幸张爱玲有了一个安放书桌的地方,写出了她人生最后的绝唱。
这也是红尘夫妇修建“国际青年写作营”的初衷,对作家、画家、学者、新闻记者开放。只要通过微信公众号“红尘国际青年写作营”申请入驻,审核通过后,可以为他们提供一间安静创作的房间。
除了一间创作的房间外,这里还有宽大的公用厨房,可以自己做饭或是煮杯咖啡;一楼的玻璃屋前放着长条藤椅,日落时分,可以坐在这里与花花草地一起迎接黄昏的到来,也许可以找寻到久违的灵感。
这里没有机器的嚣鸣,没有汽车的喇叭声,没有重金属的音乐,只有夜晚蛐蛐儿的夜鸣,只有后山上流下的潺潺水声,只有萤火虫闪着灯无声飞过。这里就是小时候呆过的农村,就是深吸一口气,就会将风雾雨、清新空气吸进肺里的乡野。
那晚,我们围坐在有壁炉的宽大的厨房里,男主人为我们沏上生普。这个精通茶艺的先生,默默不语,只是为我们一杯杯地续杯。墙上有古老的马灯,我们像坐在中世纪的古老城堡聊天,墙外种植的爬山虎在无声攀援,也许明年夏天后年夏天,这座红砖房子的外墙就会布满爬山虎,到那时,处在高地的写作营便会成为这古剑山上一处最美民居。
现在,红尘基本都住在山上,她时常在微信上展现她在古剑山上最真实的山居岁月:“山中空寂,人去屋荒。下午放了把小锄头在背包里,一个人去走山。想挖点菖蒲、柴胡回来熬水,祛湿驱寒治风。”又或她写:“有雨有雾,野花盛开。早晨在汪介眉的墨竹盂里插了一朵七姊妹;记得不要把白玫瑰插在花瓶里,它在山里吹着风雨也是柔美;最惊奇的是认识了一种野花叫野棉花,在没有被进化织成丝绸之前,它比丝褛衣还好看。”
好美的山居岁月。
肯定会找一天,我会再去红尘的国际青年写作营,在一间叫“寂天”或叫“月称”的房间里面朝大山,开始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