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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3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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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报新女学周刊 行·范 改变男孩与男人,推进新时代男性参与 以雌雄同体作为理想身份:安东尼·布朗的家庭绘本 国际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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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雌雄同体作为理想身份:安东尼·布朗的家庭绘本

作为一个享誉国际的绘本作者,安东尼·布朗的作品并不是简单回应性别平等的诉求,而是令人思考性别差异的问题,并且以雌雄同体为理想的性别身份。他的成功之道对中国的原创绘本也有所启迪。在我们呼吁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当下,如何在绘本中体现出世界共通的人文关怀,开阔更加广阔的性别图景,这是童书国际化过程中不容忽视的问题。

■ 冯芃芃

童书是儿童最早接触到的创作作品,对于儿童的成长、身份认同具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因此童书中的性别政治一直备受关注。著名儿童绘本创作者和插画家安东尼·布朗的创作开始于上世纪70年代,正值女性主义研究提出文化改造之时,其绘本往往从男孩视角出发,重塑父母形象,折射两性关系,受到广泛关注。但国内有关其绘本的研究仍然很少,为此,笔者通过考察其家庭故事系列绘本,以思其性别再现之道。

母亲形象与女性身份的解放赋权

童书中的女性形象是西方女性主义研究首先关注的问题,在上世纪70年代,童书中的女性往往是家庭主妇和母亲,承担无聊乏味的任务,即使是职业女性,其职业选择也非常有限。童书对女性角色的呈现充满刻板印象,不能反映出女性在实际生活中丰富多彩的社会角色。因此,女性主义者呼吁童书应该更加丰富多元地呈现性别身份,以便赋予儿童更多空间,来想象和理解自我身份和人际关系。

从这个呼吁出发来看,布朗的创作具有突破性的意义,他的家庭故事系列绘本中,母亲形象往往能够超越刻板印象,《朱家故事》(1986年)就是这样的作品。这个故事描述了朱太太离开传统家庭劳动分工出走的故事,视觉效果如同西部片《搜索者》中男主角的回归。西部片的英雄往往在复仇或捍卫社会秩序后回归,而朱太太的回归是重新确立家庭生活的秩序。家务工作重新分配,男人们学会了照顾自己的生活,而女人也从“修理汽车”上获得了自信。

1992年的《动物园》和2003年的《形状游戏》延续布朗对家庭生活的兴趣,在这两部作品中,睿智、冷静、内敛的母亲继续在不动声色中发挥力量,与粗俗、大声吵闹、脾气暴躁的父亲构成鲜明对立。两部作品同样以儿子的孩童视角组织叙事,从叙事者对父亲的不满态度来看,母亲显然更具影响力。在这两部作品中,绘本创作者借助母亲形象传递自己的同情心和艺术追求。布朗通过观看方式的设定,带领读者认同母亲,同情母亲,正如故事结尾处作为叙事者的孩子一般,最终他们感受到了母亲力量带来的影响。

在布朗的家庭故事绘本中,母亲所代表的,正是作者所认同的;因此,读者能够接受母亲形象所代表的正面意义,从而令女性形象拥有更多力量。

父亲形象与男性价值的重新思考

布朗为女性形象赋予了更多解放性,但是,他在处理性别两极另一端的父亲形象时,情绪更加复杂。在布朗的家庭绘本中,伴随女性解放而来的父亲形象,既有女性化的温情带来的解放,也有源于男性去势的焦虑。

上世纪80年代的两部作品都展示了男性刻板印象对家庭的破坏力。《大猩猩》(1983年)聚焦于父女关系,故事开端,安娜的父亲如同每一个忙于工作的父亲,“请他做什么,他都没有时间”,从来不陪女儿。父亲送女儿玩具大猩猩做礼物,女儿在梦中遇到的大猩猩,成为一种理想父亲的代替者,他打破男性刻板印象的束缚,既有力量、又有温情地陪伴着小女孩。《朱家故事》结尾中,父亲也发生了改变,主动陪伴儿女并分担家务。一方面,两个故事都展现出性别解放的力量,家庭生活充实了父亲形象。但是,令人存疑的是,相比故事前文父亲的忙碌和无能,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究竟是否有足够的基础,是否能够延续?这个故事究竟是认真地讲述性别的解放,还是用反讽的方式表达男性的焦虑?

布朗后期的两部家庭绘本中,父亲形象更加凸显焦虑感。《动物园》和《形状游戏》都是关于“观看”的绘本,但是观看的主体、方式却充满变动。一方面,故事中的父亲一直处于观看者的位置,他评判、表达自己的观点,貌似拥有无上的权威;另一方面,由于父亲总是在构图的中心,绘本把父亲呈现为被观看的对象,他既要接受儿子和妻子的观看,也要接受读者的观看。作为叙事者的儿子引导读者观看父亲的各种滑稽表演,强调其中粗俗的细节,呈现父亲浮夸的自我下掩盖的无能、无聊、无用。虽然在故事中间,儿子总是在效仿父亲的粗俗行为,但是在故事结尾,两部作品不约而同地选择让儿子走进母亲所代表的另外一个世界。这个结局既暗示着父亲权威的倒塌,也传递出一种焦虑感:在变化了的世界里,当女性逐渐坚定强大,如何建构得体的男性气质?男性身份之所以成为一个问题,与阶级身份有关。《动物园》和《形状游戏》中的父亲身穿T恤、行为粗鄙,他们来自更低的社会阶层。画面与文字的结合强调了阶级身份之于男性气质的重要性,凸显出去势的男人之尴尬处境。

在布朗的作品中,女性化价值往往作为有别于男性化世界的差异存在,当前者力量不断增强,父亲形象成为一个空洞的外壳,外强中干、缺少内涵。布朗为男性寻找的解放图景是温情。

雌雄同体的性别理想

在布朗的笔下,得到认同的父亲,往往是兼具勇敢和温情的,就像《我爸爸》中那个父亲,他勇敢(什么都不怕)、有力量(像大猩猩一样强壮)、温柔(像泰迪熊一样柔软)。与此相同,理想的母亲,也是兼具自信、坚强、关爱和优雅,如《我妈妈》中对母亲的设定。通过画家对玛丽莲·梦露、阿姆斯特朗登月、超人等经典形象的戏仿,一个雌雄同体的母亲形象跃然纸上。

在传统的父权制家庭中,“父亲”代表权力、控制、主导地位,而“母亲”代表顺从、被动、辅助位置。布朗在绘本创作中颠覆了这种传统的家庭权力关系。他嘲讽父亲的行为、同情母亲的弱势,这表现出他对父权制意识形态的批评。与此同时,他的作品并不是简单回应性别平等的诉求,而是令人思考性别差异的问题,并且以雌雄同体为理想的性别身份。

作为一个享誉国际的绘本作者,布朗的成功之道对中国的原创绘本也应有所启迪。在我们呼吁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当下,如何在绘本中体现出世界共通的人文关怀,开阔更加广阔的性别图景,这是童书国际化过程中不容忽视的问题。

(作者为中山大学外语教学中心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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