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挑战是非常诱人的

■ 何蒙

8月4日，首位图灵奖女性得主法兰·艾伦在自己生日这天去世，享年88岁。

图灵奖（其名称取自计算机科学先驱、英国科学家艾伦·麦席森·图灵）由美国计算机协会（ACM）于1966年设立，专门奖励那些对计算机事业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被称为“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

2006年，时年74岁的美国计算机女科学家法兰·艾伦因为在编译器优化理论和实践方面的开创性贡献而获奖。她的工作奠定了现代优化编译器和自动并行化执行的基础。

“艾伦在编译器设计和机器架构方面做出了开创性贡献。”图灵奖评委会主席鲁泽娜·巴奇西说，“她的研究几乎影响了计算机科学发展的整个历程，使我们今天在商业和科技领域内使用的许多计算技术成为可能。她此次获奖进一步证明成就与性别无关。”

偶然与必然

法兰·艾伦的童年是在纽约北部的一个农场里度过的。她从密歇根大学毕业获数学硕士学位。为了还学生贷款，她于1957年以程序员的身份加入了纽约州波基普西市的IBM 研究所，在那里她向新进员工讲授Fortran（公式翻译程序语言）的基础知识。她本来计划在偿还学生贷款后重返中学当老师，但最终在IBM待了45年，度过了整个职业生涯。

在1970年前后，她成为IBM的Stretch-Harvest项目的三位设计师之一。艾伦还同时担任了IBM的大客户——国家安全局的语言联络人，设计构建了非常高级的代码破译语言阿尔法（Alpha）。

她在1980年代早期创立了并行翻译研究组，在这方面一直领跑世界。这些技术为今日的研究照亮了明灯，使得现代优化编译器和自动并行执行技术得以问世，广泛应用于当前的商业编译器中。

艾伦在IBM业界有广泛影响，并于1989年成为第一位女性IBM院士。1995年，她被任命为IBM技术研究院主席。

她同时还是美国国家工程学院院士，美国计算机学会会士。

自由与坚持

艾伦小时候家庭条件比较贫困，但她说自己有一个自由宽松的童年，“正是农场的生活经历，给我许多痴迷于解决问题的自由。”

在IBM，艾伦刚开始做的几个项目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冒的风险太大了。“但是，失败本身又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她说。

在她从事平行编译器研究时，一位对专业问题很不了解的经理取笑艾伦，说IBM不应该做这样的项目，可那时艾伦在这个项目上已经做了10年。最终，她还是坚持在这个领域进行研究，取得了杰出成就。

“幸运的是，我在IBM碰到了很多优秀的人。” 艾伦说，“是一群杰出的人在支持我的工作。因为计算机的本质决定了需要大家协作来完成这些工作。”

艾伦当年入行时，计算机业基本是男性的世界，女性寥寥无几。但到了2000年，由于法兰·艾伦的贡献，IBM以其名字命名了“Frances E. Allen科技女性导师奖”，她成为此奖项的第一位获奖者。

担忧与激励

2007年，艾伦为“2007首届IBM中国大学生程序设计对抗赛”颁奖。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她谈到了在工作中遇到过的一些遗憾，也有职业女性常常面临的困境：我结婚了但没有孩子，我（在事业和家庭中）平衡得并不好，因为我工作太投入了。

如今被互联网广泛传播的是艾伦发表的获奖感言：我是自1966年美国计算机协会颁发图灵奖以来第一位女性得奖者。对此我深感荣幸，却也感到担忧。我认为我们都应该对这一状况感到担忧。这一领域有很多女性从未获得她们应得的奖项。

退休后的艾伦将重心从研究转移到了社会活动，一直致力于旨在鼓励女性从事计算机科学研究的教育培训项目。获得图灵奖使她的社会知名度陡然上升，她常常出现在IBM公司、大学讲坛、女性论坛、大学生比赛等多种场合，鼓励女性从事科学研究。

获奖后的艾伦经常会被问到有关女性的问题：女性工作者如何在计算机领域获取成功？

艾伦认为：当你找不到方向时，无须太气馁。毕竟相比当年的工作条件，现在IT女性的工作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应对挑战是非常诱人的。行业发展的很多问题需要得到解决，比如说性能问题，要从我们老一代人身上找到答案几乎不可能了，但年轻人的一些很好的想法可以塑造出一个非常不同的未来。”这是艾伦对年轻人寄予的无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