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笋记

《小荷》 聂辰熙 （8岁）

人如笋，年少时需要外界帮助，才能茁壮成长；但到了一定年纪，若还一直依靠外界的动力，便极有可能面临危险。

■ 浙江新昌县七星中学诗路文学社

秦思捷

周日，我们一行人早早来到竹林挖笋。

我拎起沉甸甸的大锄头，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寻笋之旅。

可惜这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顺利。冒出头来的都是皮毛肥厚的老笋，味道不鲜美,而那些鲜嫩的小笋，似乎都有意识地躲了起来。

好不容易寻到一棵，却发现那棵笋周围牢牢地扣着一块石头。为了挖这颗笋，我废了好大工夫清理这个“绊脚石”。也许只是一时运气不好，我心想。

可越往后，越发现：这不是一种偶然，这也许是一种必然。仔细观察，发现大部分笋的周围都有着供它们倚靠的“支柱”：深棕色的尖笋在身后硬石的支撑下得以“出人头地”；色斑泛滥的宽扁的笋，悄悄倚靠在成网的竹根旁，贪婪地吸取着营养；而那些圆柱状的粗壮的肥笋，看似笔直地挺立着，实则歪斜地向上卧倒在厚实的土堆上。

笋，依靠“帮助”而生，也会因失去“帮助”而塌陷。这便给了挖笋者可乘之机：一旦挖开了那些“帮助者”，挖笋便容易了许多。

其实，人如笋，年少时需要外界帮助，才能茁壮成长；但到了一定年纪，若还一直依靠外界的动力，便极有可能面临危险。越挖越熟练，看见别人都往山上走，我也跟了过去。

越往上，竹坡越陡，路也越不好走。颗粒状的泥土并不牢固，稀疏地分散在斜坡上，薄薄一层，踩上去极易滑倒。而各个竹子间的间距也不小，两手展开都不一定能找到可以扶持的竹子。

我一手拿锄头，一手寻找着扶持物，脚趾用力地抓着鞋垫，全神贯注地往上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土坡上滚落下去。有时为了不滑倒，甚至以一种匍匐的姿态前行，裤子和衣服自然变得脏兮兮的。

呼啦呼啦有风吹过，凉气迎面扑来，我稍做歇息。抬头望去，竟发现有少许竹子被折断，像极了数学课本中所说的三角模型。再仔细看，其实有许多高高而立的竹子已弯得不像样，因重力而别扭地往下垂，对着地面卑躬屈膝。

我一声叹息，发现自己快到山顶了。向下俯视，只看见四周都是斜坡，可攀附而下的物体少之又少。这周围，哪有鲜嫩的笋，不全是泥土吗？失落之时，我瞥见别人都在下面挖得不亦乐乎。我忽然发觉自己忽视了笋的有无和地势的高低位置，只是一门心思地往上爬，想挖更多笋。

我拍拍脑门，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还很不幸地摔了两跤。

看来，站得太高也不一定是好事。如果因一心想登高获利，而忽视了眼前的一切危机与机会，那么就会得不偿失。只有随时观察，慎重思考，找到合适自己的高度，才能静下心来，细细欣赏宜人美景，品味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