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流行病时代，人类如何与病毒赛跑

内森·沃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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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SARS、H5N1、H1N1、埃博拉病毒到当下的新型冠状病毒，每一次人类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战胜它们。然而不久，病毒又会改头换面重新席卷而来，让人猝不及防。流行病是怎么暴发的？为什么如今人类会遭受许多流行病的侵害？未来我们能做些什么来预防和监测流行病？在《病毒来袭：如何应对下一场流行病的暴发》一书中，哈佛大学免疫学和传染病学博士内森·沃尔夫做了详细介绍。

■ 黄婷

从SARS、H5N1、H1N1、埃博拉病毒到当下的新型冠状病毒，每一次人类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战胜它们。然而不久，病毒又会改头换面重新席卷而来，让人猝不及防，给人类世界带来一次次巨大的危机。人类能否在一个新流行病出现时就捕捉到它，然后在其扩散到全世界之前努力遏制住？这是哈佛大学免疫学和传染病学博士内森·沃尔夫和一些科学家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为此他们积极行动，并建立了全球知名独立研究机构——环球病毒预警行动组织（以下简称GVFI），致力于流行病的早期检测和控制。流行病是怎么暴发的？为什么如今人类会遭受许多流行病的侵害？未来我们能做些什么来预防和监测流行病？在其《病毒来袭：如何应对下一场流行病的暴发》(浙江人民出版社2014年出版)一书中，沃尔夫用通俗的语言和具体的案例为我们做了详细介绍。

流行病风暴来袭

人类住在一个布满病毒的星球上。如果我们戴上一副能看见微生物的眼镜，会发现它们几乎布满了所有物体的表面，而病毒则是其中最重要的成员。但是不必恐慌，大多微生物都能和我们和平共处，有些甚至对人类身体有益。当然，部分微生物也有着惊人的致病力。

“一个能制造灾难的病毒，必须既拥有杀伤力，又具备传播能力。” 沃尔夫认为，随着人类的进化，人们学会了狩猎，开始驯养动物，同时拥有了大规模的固定社区，这让病毒与人类的关系更加密切，为病毒风暴的酝酿创造了条件。

事实上，许多病毒最初都是从野生动物身上“跳”到人类世界，成为人类致病源的路径。曾让人闻之色变的人类免疫缺陷病毒（艾滋病病毒）便是如此。猴免疫缺陷病毒存在于许多非洲猴子身上，且每只猴子身上有这种病毒的一个特殊变异体。某次，一只黑猩猩在狩猎活动中先后感染了白眉猴病毒和长尾猴病毒，两种病毒在黑猩猩体内发生基因重组形成一种新的病毒，并开始在猩猩种群中蔓延。后来人类在宰杀黑猩猩时接触到了其血液，这种病毒传播到人身上，并在人类世界“潜伏”多年后暴发。

在书中，作者将流行病定义为每个人居大陆上都有个体被感染到的一种新感染源。流行病的传播与人类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公路、铁路、航海和航空等交通方式的变革，给人类带来了便利，却也让以前分散在各处并处于静止状态的病毒有机会快速流动，高度混合，将人类真正带入流行病时代。输血、移植和注射等医学技术的革新，帮助人类摆脱了许多致命疾病的威胁，但也为流行病传播提供了新路径。此外，生物恐怖袭击与实验室的微生物风险也会给人类社会带来新一波流行病威胁。而当一种感染源被意外释放并广泛传播时，“生物学差错”的风险也会日益增加。

沃尔夫把地球比作一个巨大的微生物混合器，认为全球性大连接使地球上出现全新的疾病，扩展了可怕的动物病毒的传播范围。因此人类更有必要建立一个世界性的“早期警报系统”，以便尽快发现新疾病的暴发，或旧疾病异乎寻常的传播。

流行病监测与预防

人类数量巨大，分布范围广，但地球上生物多样性大多体现在肉眼看不见的世界。微生物多样性也是如此。比起已经感染人类并被人类认知的微生物，那些未知的、并对人类世界有潜在威胁的微生物还有许多。等到流行病大暴发后再去应对，往往为时已晚。

“未来的研究不仅应该包括应对流行病，还应该包括预测流行病。”以此为出发点，沃尔夫建立了致力于流行病的早期检测和控制的全球知名独立研究机构GVFI，采取关注“哨兵”人群、监测野生动物死亡事件和信息化技术应用等方面的举措。

任何精密的系统也无法监测到全球所有人的动态。考虑到新流行病出现的最大风险之一是人和动物的密切接触，GVFI将精力集中在与野生动物密切接触的“哨兵”人群，猎人便是其中之一。猎人是研究传染源从动物进入人群的传染门户，也是在一种微生物进入大循环之前最先被感染上的人群。通过对猎人持续的监控，沃尔夫及其团队已经发现了许多以前未曾见过的新型微生物。此外，他们还仔细追踪定期接受输血的人群，因为其中一些患者需要从不同的人那里接受多次输血，是微生物的早期感染者。

动物也是监测工作的关键要素，动物死亡事件有时能成为人类疫情的大预兆。沃尔夫与团队成员发明了一种用简单的标准实验室滤纸迅速从动物身上采集大量血液标本的方法，以此增加对动物死亡事件的监测。

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信息化技术应用逐渐被数字技术取代。在当下新冠肺炎疫情防治中，大数据与人工智能等应用十分广泛。如在实时更新的疫情地图上，人们可以对确诊人数、疑似病例，疫情走势等全国各地的动态信息进行全面了解。此外，大数据的流动人口管理、政务平台的云审批、人工智能预测病毒传播等也全面助力抗疫。

然而遗憾的是，此次全球各国对新冠肺炎疫情的监测与预警却普遍滞后，在应用最新数字技术抢在疫情全面爆发前及时预防并有效控制方面还缺乏经验，造成了严重的后果。3月11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称新冠肺炎疫情从特征上可称为大流行。截至3月16日18时，全球已有152个国家和地区存在确诊，累计确诊病例超过17万例，死亡病例达6512例。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鼓励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在疫情监测分析、病毒溯源、防控救治、资源调配等方面更好发挥支撑作用。人类与病毒的战役，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争。希望此次新冠肺炎疫情能让全球各国引以为戒，积累发现和遏制流行病的经验。流行病预测和预防并非易事，但人类能做的不会是也不应是被动等待，如果能提高提前监测意识、利用创新的科学技术跑在前面，拉响警报，就能为自己赢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