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如此潜移默化

让女性有更多的机会表达、发声，让世界包括影视世界里能够更多地听到她们的声音，应该也是测试这个世界是否边缘化、模式化、歧视她们的一个晴雨表吧。

■ 舟子

当《权力的游戏》剧终后，谁能猜出哪个角色说了最多台词？据报道，英国广播公司(BBC)5月22日援引瑞士科技公司Ceretai的数据称，“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以超过1300句台词排名第一，男主角琼恩·雪诺和瑟曦·兰尼斯特分列二三位。女性角色的总对白仅为男性角色的1/3。在这份排行榜中，男性角色占该剧台词最多的15人中的9席。女性角色排名前三的分别是：瑟曦·兰尼斯特、丹尼莉丝·塔格利安以及珊莎·史塔克。这样的现象让研究人员惊叹：在这部女性角色表现如此亮眼的剧集中，台词分配上的性别歧视依旧存在。Ceretai公司联合创始人汉伯格表示，“我们并非是让人们停止观看，而是让观众意识到这是现实世界中不公平的呈现。”

男性与女性，谁的话更多？一般以为是女性，但我没见到确切的数据，但在电影中的呈现倒是有据可循：美国南加州大学传播学院在对900部热门电影进行的数据分析显示，女性角色的对白数量约占30%。而在分析的2000个电影剧本中，有3/4的男性角色对白在剧情中的占比超过60%。

这是咋回事呢？不是说文艺作品是现实的反映吗？那为何影视数据结果与现实印象的偏差如此之大了呢？是影视作品“歪曲”了现实，还是现实其实是女性并没有说那么多的话？如此一来，“婆婆妈妈”“唠唠叨叨”这样的常见用词还适用于女性专属吗？不过，无论女性实际上是不是过于话多，有媒体评论认为，越是热门的剧集和电影，女性角色的台词反而越少，这样的现象需要立刻被改变。在诺丁汉特伦特大学媒体研究讲师史蒂芬妮·金兹博士看来，人们之所以对此类统计数据感到意外，是因为“女性角色在《权游》剧集中出现过非常多的画面而产生出的错觉。”她表示，尤其在前几季中，女性角色在更多镜头中是在“用身体说话”，这让观众忽略了她们很少有台词的现象。“这也折射出我们在社会其他领域已经发生的现象，即女性的声音在大多数场合并未被充分地传达出来。”

身体画面与台词发声，哪一个更加能够体现出主体性？应该是后者吧。虽说，也有“肢体语言”一说，但发声应该更能明确地代表本人意愿吧，虽说，肢体语言有时更能反映某些潜意识里的东西，但人毕竟是超我的社会存在，语言表达也是人类作为万物之灵的独有能力。语言的发声是其综合了本我、超我之后的自我，是其选择认同了的作为社会人的存在的表示和宣称。

在热门影视剧中，女性的声音少了，而另外一个领域的“女性”声音却是多了。据报道，随着人工智能、语音识别技术的升级，苹果的Siri、亚马逊的Alexa等拟人化智能语音服务已不是新鲜事。不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近的一份报告认为，智能设备提前内置女声会加深性别偏见。报告指出：“大多数智能语音设备都使用女声，只需‘嘿’一声就能获得回应，这让人觉得女性就应该更讨喜、更温顺、更愿意帮忙。”报告还批评说，主人让干什么，智能设备就得干什么，而且不管主人用什么样的语气都得服从，“这进一步固化女性必须服从、可以接受恶劣对待的性别角色”。建议智能设备的语音服务不能默认为女性。在智能设备与主人互动过程中，应通过编程技术让语音助理对涉及性别歧视的侮辱性语言做出适当回应，不应鼓励这种歧视。

该报告认为，在与人互动一开始的时候，智能设备就应明确提出自己不是人类。

这是因为不想让智能设备预设的女性从属的声音印象让人误以为是现实或者是会在无形中加深现实的偏见吗？技术应该改善和改变现实，带来更好的未来，而非加深和固化现有的偏见和歧视，如此看来，该意见颇有洞见，希望能够让智能设备及时纠偏、回归更具平等之道。

据悉，美国漫画家艾莉森·贝克德尔发明的性别平等晴雨表：电影中必须至少有两个女性主角、她们互相交谈过、谈话内容与男性无关，又称为贝克德尔测试，作为一种非正式评估方式，可以评测电影或其他虚构小说在刻画女性时是否边缘化她们，或者是否性别歧视或性别模式化。

“言为心声”，在不受外在压力的情境下，说还是不说、说什么、怎么说，简直就是一个人想法和思维的写真。让女性有更多的机会表达、发声，让世界包括影视世界里能够更多地听到她们的声音，应该也是测试这个世界是否边缘化、模式化、歧视她们的一个晴雨表吧。世界是如此潜移默化，声音是如此润物有声，会有越来越多的作品和现实能够通过这一关于“谈话”标准的测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