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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志愿者们参加培训，以帮助对抗在他们社区中盛行的早婚现象。 （Adelina Qorraj/摄）
■ 赵韵梁
来自科索沃利普联镇阿史卡利少数民族社区的25岁青年凯里姆·艾米尼听闻过许多年幼女孩在他的城市里结婚的故事。这在当地被视为正常现象，他也因此从未对此产生疑问。在正常情况下，在结婚几个月后，从少年新娘口中传出的谈话会演化成克制的细语和遭受毒打的故事。“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每过一年级，我所在班级里的女孩数量就愈来愈少。”
他新近志愿参加了一项在科索沃少数民族社区中打击早婚现象的活动，这次活动将深入社区内的每家每户。“我在这个社区中长大，所以我知道我能尽一分力；我是当地人们中的一分子，因此我也更可能找到我们的共通点。当我走进他们的家门时，他们已经与我熟识。这也是我参加这次活动的原因，我能依靠这一绝佳机会增进与人们的感情。”
据联合国妇女署欧洲与中亚地区网站报道，此次活动隶属于联合国妇女署欧洲地区“贯彻标准，改变思想”项目，由科索沃罗马、阿史卡利和埃及社区女性组织举办。也正是因为这次活动，这些社区内的成员得以获知早婚的不利影响，和这种行为强加于女孩们对于生活前景的认知限制，以及保护女性们免受潜在暴力伤害的方法。
在结束了打击早婚现象的培训后，凯里姆开始挨家挨户地游说，试图与他社区内的同胞们进行有关早婚现象的讨论，并鼓励他们积极考虑其他可能的选择。他敲开每家每户的门，并邀请他们同他一起讨论有关家中女儿的未来出路问题。这通常被视为家族内的私事，因此，他常被婉拒。然而，作为社区中饱受尊敬的男性楷模，凯里姆已经拥有比他人更多的机会被请进屋内洽谈。
“我常常去科索沃的其他地区，包括一些少数民族更加普遍的城市。在街头、在人家的门廊上或是在咖啡馆，我与人们交谈。我试着以一些直接涉及他们生活的话题开始我们的谈话，并以此获取他们的信任，直到他们能够放松地与我谈论那些更严肃的问题，比如性别不平等问题和早婚的恶果。我试图向他们解释，早婚只会推进虐待和歧视的恶性循环，但由于早婚这一传统习惯在他们的文化中早已根深蒂固，有时社区的居民们很难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
对于埃及社区中的一位参与本次活动的成员法特米尔·兹姆贝里而言，这次计划十分有益。“这些培训项目使我成了强大的女性主义者。我现在能够识别出不同形式的性别歧视，也更加了解如何避免性别歧视和如何在已经发生性别歧视的时候加以改善。”
早婚在科索沃的阿史卡利、罗马和埃及社区中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女孩们经常被视为家庭的负担，因此许多家庭选择早早将女孩们嫁人，以减轻财政方面的重担。她们被要求辍学；然而，当她们的教育被迫终止后，女孩们仅有的有限技能和知识并不能帮助她们在未来找到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这种恶性循环使她们在各方面都更加依赖男性。
除此之外，这些婚姻通常是女孩们受虐循环的开始。这些尚且年幼的女孩们不明白作为妻子的职责，也不知道如何在为一个大家庭做饭的同时安排好家务。长此以往，女孩们经常受到来自家庭成员的虐待。
来自阿史卡利社区的志愿者肯德利姆·艾米尼也表示，今后对打击他所在社区中的歧视更抱有信心。他经常听到这些女孩们结婚后遭受毒打而又离婚的故事，人们对她们的遭遇不闻不问。他现在已经了解到举报早婚或虐待现象的相应措施。在经历过这次深入培训后，他现在有能力支持这些女孩们，并为她们提供所需的信息。“我希望我能充分利用我所学的知识和经验，因为我真的很想帮助建设一个对两性都更加友好的世界。”
项目主任德沃里坦率地说，这次倡议所受到的认同度，远比她原先预计的要高。15年来，她一直从事打击针对女性暴力方面的工作，尤其是家庭暴力和性暴力，积累了许多经验。她对此次活动向社区传达信息的效果非常乐观。对于很多家庭来说，由于早婚已经对他们的文化和思想产生深远的影响，这次行动可能是他们首次公开讨论早婚的种种后果。
“打破这一根深蒂固的陋习是进一步推进女性赋权的关键。现在，这些社区能够接收早婚潜在恶果方面的教育和信息，为未来打开了新希望的大门。”德沃里女士解释说。
凯里姆在反思一些他从前听到的故事时感到不安，但他依然为自己在此次活动中扮演的角色骄傲，并且对新标准的进一步贯彻执行抱有很高的期望。
“我相信我与那些家庭们进行的谈话具有深远的影响，并且我认为他们真的在认真考虑我们所提出的问题。他们可能并不会马上做出改变。我意识到，改变一个社群的思想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打破传统也绝非易事，但只要坚持不懈地开展这种深度谈话等活动，我认为我们能产生更加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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