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世界杯更加开放平等的性别视界而鼓掌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更加年轻一代的，这在足球世界的发展史上也是如此。年轻一代的更多认同，说明因“第一人”的突破带来的性别视界的拓展是趋势，有前景。

■ 舟子

据报道，克劳蒂亚·诺伊曼是德国第一位在男足世界杯电视直播中担任解说的女性评论员。但是，她却成了社交媒体上一些人的攻击对象，其中许多言论带有性别歧视的意味。

不过，日前公布的一项民调结果显示，这些仇视女性者仍是德国社会中的少数。

世界杯赛季本来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因为足球这项运动的存在，战乱、饥荒、天灾等仍频的地球上，世界人民有了一个“携腿”狂欢、公平竞争的节日——不是节日，胜似节日，对于球迷而言；对于非球迷来说，看到无数、远方的人们对于同一项运动寰球同此热度的参与和投入，看到公平游戏规则之下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人们对于一种竞技的执着与痴迷，感受到人们在“爱足球”这一共识之下的欢悦与游戏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但是，赏心悦目之中也有一些糟心事，比如，对于女性的“不怀好意”与排斥，似乎非要把世界杯时段的男人与女人对立起来才善罢甘休；好像只有把女性贬损得够够地之后，世界杯才会更加好看似的。而如果“男女并驾”了，世界杯就会受损了，不管是看球还是踢球。所以，一些贬损女球迷智商和人格的说辞、漫画、段子等不时可见，且被视为幽默而得以转发传播。

好在这样的人只是少数，就像前述民调的结果所示。据报道，网络民调公司Civey进行的调查显示，68.9%的受访者认为，有女性参与解说2018年世界杯是一件好事。只有12%对此表示反感，另有18.7%的人对此尚未有明确的看法。在支持女性解说世界杯的受访者中，48.5%的人表示这是“非常积极”的事情。而在12.4%的反对者中，认为“非常不好”的只有5%。

据悉，德国“世界杯女子解说第一人”诺伊曼得到了跨年龄阶层的支持，但在50到64岁年龄段，对女性解说的怀疑态度最高，10.5%的该年龄段受访者表示“比较不好”，4.6%的人表示“非常不好”。不知“50岁到64岁年龄段”是否是这项调查的最高年龄段，但不论如何，还是可堪欣慰：毕竟更加年轻一代对“世界杯女子解说第一人”的怀疑态度更少。虽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更加年轻一代的，这在足球世界的发展史上也是如此。年轻一代的更多认同，说明因“第一人”的突破带来的性别视界的拓展是趋势，有前景。更有意思的是，支持诺伊曼的人群中男女比例相差并不大，分别是68%和69.9%。虽然，女性受访者中，认为此事“非常积极”的比例较高，达到51.6%，而男性为略低的45.6%。看来，不仅是女性对于足球的性别视界的开放抱着开放的态度，不少男性对此也赞同。那种“唯他独尊”、世界杯让女人走开的偏狭思维正在日渐退出现代社会的观念市场。

俄罗斯世界杯开幕之际，诺伊曼就对网络语言暴力作出镇定回应。“不，我并不在乎这些事情。”据悉，她在2011年女足世界杯期间解说直播赛事，成为德国首位女性电视足球解说员。2016年法国欧锦赛期间，她再次打破传统，成为第一名报道男足赛事的女记者。当时也成为一些网络仇视女性主义者的攻击对象，甚至有人对她发出恐吓。

诺伊曼是强人，但也并非完人。6月19日，日本队与哥伦比亚的比赛中，诺伊曼在解说中犯了一个错误，把日本攻入制胜一球的大迫勇也与其队友武藤嘉纪搞错了。此事发生后，针对诺伊曼的抨击更加猛烈。

可是有谁是完美、从来不犯错的呢？球员如此，教练员如此，解说员也如此。如果男解说员能出现解说错误，为何女解说员就不可以呢？如果可以接受男解说员出现解说错误，为何就不能接受女解说员出现错误呢？再说，熟能生巧，只有通过经历更多的职场实战，才能锻炼出差错率更少的优秀解说员，如果不赋予女性机会，女性又如何能够一步登天达到较高的职业水准呢？不过，有人也许认为，世界杯这样的大赛内外根本就不应该、也无需女性来瞎搅和，有人甚至还喜欢“泼脏水”，匪夷所思地通过种种莫须有的关联，把失利的原因往女性身上归和推。不过，“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那种种可笑甚至是近乎愚昧迷信的小伎俩和说辞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合时宜了，球场上不大有人理会，球场外也不大有人听，只配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卖破烂都不值钱了。

有人无法接受女性出现在足球赛场，有人无法接受女性真的会看球、懂球，还有人无法接受女性会报道、评论足球报道，但现在这些有色眼镜都日渐沦为明日黄花了，各种女性禁入的区域也不断遭遇突破了。比如，这次当诺伊曼面临犯错的过度指责时，德国电视二台体育主管福尔曼就力挺并表示，节目中出现错误是常有的事情，男性解说员同样如此。更妙的是，他进一步指出了问题的要害，那就是针对足球评论员的批评完全可以接受，但对诺伊曼的一些攻击言论“超出界限”——归根结底是一些人对女性解说男足世界杯不满，于是散布“最为低级”的言论。是的，正当批评是公民的表达自由，但如果因为被批评对象是女性而擅自降低门槛，加大火力强度，那就涉嫌性别歧视，而非正常的意见表达、观点之争了。再加上人身攻击、谩骂、恐吓等等，那就真是“最为低级”了。

世界杯正如火如荼，虽然德国队出人意料地“提前”出局了，但德国的解说还会继续，不管解说员是他还是她，都希望他们能够给观众带来关于足球的真知灼见和激情欢愉。让我们，再一次为主管福尔曼的“Heforshe”鼓掌，也为世界杯更加开放平等的性别视界的拓展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