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传》：爱情故事，仅此而已

■ 端木紫

陈凯歌导演的《妖猫传》，应该算是一个奇特的存在，最初我并没有被吸引——身材瘦削的混血杨贵妃略让我出戏，与想象中的唐朝丰腴美女简直无一点相似之处;倭国法师空海倒着小碎步的出场，以及总是浮现在嘴角的那一抹肆无忌惮的微笑，完全看不出一点高僧的豁达与明智，让人莫名地厌恶;为一个故事建了一座城，陈凯歌的野心让影片的画面空前美丽，可惜那也不是我想象的繁华大唐。

幸好，陈凯歌还是圆满地讲完了整个故事，关于《长恨歌》的缘起，关于唐明皇李隆基与杨贵妃那流传千古的爱情。

诉说女子的情深、男子的薄幸，影片很像香港作家李碧华对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的另类解读：傻傻的女人们，爱到深处痛到骨，皆因男子的负心。抽丝剥茧、层层递进，当贵妃之死的真相浮出水面，一个敢爱敢恨又独立的女性形象才呈现出来，一改印象中那个以色侍人、恃宠而骄却无独立灵魂的杨贵妃。

有人说，这是陈凯歌最好的电影，推崇至极甚至超过了《霸王别姬》。也有人说，这不过是一部进阶的《无极》，仍然是一个猫妖引发的血案。而我觉得，这是一部中规中矩的爱情电影，以悬疑为引，以爱情为主，立意超过了《无极》，却不及也剖析了人性的《霸王别姬》。

片尾处，影片将整个故事的因果最后落于叫白龙的白鹤少年的复仇，让人意外。谁会想到，唐玄宗、阿部宽，以及太多太多的人为杨贵妃所迷，可她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弱女子，盛唐时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国家将倾时她便成了“弃儿”。曾与之山盟海誓的男人为了不甘放手的权力不惜杀了她，一切繁华落尽，最终只有与她仅一面之缘的白鹤少年，为她尽忠职守、豁了命的复仇。

或许白居易说得对吧，唐玄宗的戏假，白龙的情真，长恨歌最后为谁而写，一点都不重要了。然而，影片最感动人们的，依旧是杨贵妃的选择，在明知对方欺骗自己以谎言诱她赴死之时，她的心痛大概没人会懂吧，可为了那个情愿牺牲她也要保住皇权的爱人，她终究选择了毅然决然地成全。爱一个人至深，大抵就是她这样。电影呢，也无非是个爱情故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