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年初,我终于给自己按下了暂停键——辞职。因为我想走出舒适圈,我想如尼采所说:“活得使你渴望再活一次,这样活着是你的责任。”
记得年初时,我给自己今年的关键词是:不惧怕。年终了,我依然记得这三个字,而且感觉自己越活越开阔了。
■ 五瓣花
我从我深爱的杂志社辞职了,七年的时间,我把自己交付给了这本杂志。那天,我给朋友说,我把媒体喜欢过了。真心的。
其实,一直深爱这份杂志,是它圆了我的编辑梦。早在20岁时便羡慕那些媒体人,而我在35岁才得以进入这个行业。34岁时,我对自己郑重承诺5年之内我要坐上编辑的位置,那之后,我不计付出地写,不管有没有人看。于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真的得到了这份做编辑的工作。
所以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年龄根本不是问题。
我依然记得当年的主编看了我第一次编辑的稿件,欣喜地对我说:有些人天生是做编辑的,比如你。我当然欣喜若狂。
第一次做有关仓央嘉措的选题,我去书店买了好几本关于仓央嘉措的诗歌,翻看专业人士的解读,然后解谜仓央嘉措的人生疑团;第一次做大型解谜藏王墓的稿件,我从十几万字的资料中抽丝剥茧,理解之后写出了万字文,而没有人看出我是新手。
在杂志社做事,有很多事都让人觉得有趣和有成就感,重磅人物的采访算一件。比如辗转通过出版社找到毕淑敏老师,打长途电话,我们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她告诉我发呆是她旅行中最喜欢做的一件事;遇到最难的采访对象是孟非,他话少到几乎没有,你问一句话,他只吐两个字或三个字,天知道我那篇采访稿是怎么写出来的;还比如采访北大教授吕植,她是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创办人,被誉为中国的珍妮·古道尔,她学者型的严谨让我在采访之前做了很多对自然保护专业上的研究,以免自己的提问太外行而被耻笑……
还有那些追踪找到作者的过程,也真是让人着迷。比如辗转找到恐龙专家,我居然通过QQ与他联系上,我们谈在昌都发现的恐龙大脚印是如何形成,他是如何判定这些大脚印是哪个时期的,不同专业领域的对谈,让人生真的变得丰富而辽阔;辗转找到陈坤的经纪人,采访在西藏的静语行走,那又是另一种生命的形式……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可是当年在采访之后写稿也有痛苦不堪的时候。儿子曾在他的小学二年级作文中,写过这样的妈妈,“当妈妈写不出稿子时,她会在厕所里尖叫,有一次她在厕所里尖叫,把我吓坏了”。开家长会时,语文老师这样评价这篇作文,“我相信孩子写的是事实,这是他无法编造的。”哈哈,那确实是我。
有朋友说,当爱好变成职业时,会有这样的痛苦。可是我在尖叫之后,夜不能寐之后,写出了像样的稿件,交给了当时的主编,漂亮地打了一场翻身仗,那些时刻,我得意满满。
做杂志的过程,就是在一个一个地解决不同难题的过程。直至最后,当我遇到问题,从未叫过难,我相信每一个问题都有它的解决方法。最后,遇事,我只用一句话激励自己:“姐什么没见过。”然后扯动嘴角自嘲。正是这样的底气,陪伴我在这家杂志社无风无雨地走过七年。
七年,从普通编辑,做到杂志的执行主编,如果不是全然的热爱,我想一个人不会在这么多年持续重复地去做一件事。
在今年年初,我终于给自己按下了暂停键——辞职。因为我想走出舒适圈,我想如尼采所说:“活得使你渴望再活一次,这样活着是你的责任。”
记得年初时,我给自己今年的关键词是:不惧怕。年终了,我依然记得这三个字,而且感觉自己越活越开阔了。
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但正是因为许多的不确定,也会拥有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