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学二则

■ 冉学鸿

范仲淹在睢阳掌官府学时，有名姓孙的秀才常奔走于尊长之门，寻求接济，第一次见面范仲淹曾赠钱一千于他，没想到这个秀才第二年又来了，范仲淹又赠他一千钱后，不解他为何将时间与精力都耗费于此。秀才这才戚然说老母亲无以奉养，讨得这些钱就不至于饿肚子了。范仲淹不由皱眉，说我看你言谈非乞客，辛苦奔走两年，所得能有几何，况且还把学业荒废了。遂补该生为学职，月俸三千。得到工作的孙秀才于是不舍昼夜，行复修谨。后范仲淹离睢阳十年有余，闻听泰山下有孙明复以《春秋》教授学生，道德高迈，被朝廷召至太学。一打听，正是昔日索游的孙秀才。

范仲淹起家孤贫，所以后来虽身居高位却仍不忘民间疾苦。他曾自叹“夫不能利泽生民，非大丈夫平生之志也”。他甚不满于当时官吏整天忙于迎送之劳，迷恋于燕射之逸，不是急急于富贵之援，就是孜孜主子孙之计。其曾在诗中有云：臣出处穷困，忧思深远，民之疾苦，物之情伪，臣粗知之。因此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心忧天下，认为国家劝学育才必求为器用，明经籍之旨，而非科举考试专以诗赋声律为去留。他主张一是重寒俊，广开途；二是重实学、斥浮伪。于是身体力行，足迹所涉，无不兴办学堂，教泽广被。

横渠先生张载二十一岁时写《边议九条》谒见范仲淹，陈述己见，欲结客取洮西之地。范仲淹一见便知其远器，作为将领实在屈才，就对他说：“儒者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劝他读《中庸》。后来张载听了范仲淹劝告，遍观释老，无所得反而求六经，最终建立自己的学说体系，成为一代大儒。笔者六月访张载祠，讲解言及曾有学者甚为不平，认为张载原籍当在大梁（开封），因护父灵柩回乡至陕苦无路资，加之战乱，才无奈葬于眉县并定居，让陕西白白拣了便宜。想想古人求学经商、为官赴任不断迁徙他乡，尔后定居无以数计，后世计较仔细，当是冲张载大名。于此看来，范仲淹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