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上）

■ 王钊

身处大都市的人们似乎对天牛这种昆虫已经很陌生了，其实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种长相很有特点的昆虫了。说天牛很有特点，那是因为它那一对长长的触角给人很深刻的印象，就像戏曲舞台上演员舞动的翎子，很有威风的感觉。

我儿时第一次见到这种长着长长触角的昆虫时，就听小伙伴叫它“孙悟空”。当年《西游记》正在热播，对照一下天牛的头部造型，还真像是孙悟空戴的凤翅紫金冠。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这种很像孙悟空的昆虫大名叫作“天牛”，古时候人们也叫它“天水牛”，这是因为它头上的触角就像水牛的犄角一样，又长着双翅能飞，所以这么称呼它。每到夏天雨后，天牛就会大量出现，因此古人认为此虫主雨。这也可能是它名字里离不开水的一个原因吧！

天牛长相如此奇特，因此古人很早就注意到它们，很多画家都把它们描绘进了画卷中。五代黄筌所绘的《写生珍禽图》中，就描绘了一只个头硕大的桑天牛。

这种天牛又叫皱胸粒肩天牛，它显著的特点就是鞘翅基部密布黑色瘤状颗粒。这些特征黄筌都仔细地表现了出来。画中还将桑天牛锐利的咀嚼式口器描绘了出来。这也是天牛类昆虫一个显著的特征。与其他咀嚼式口器的昆虫不同，天牛长有如此巨大锋利的口器，并不是为了取食方便，它最大的用处是产卵的时候可以方便地将树木凿空，在树木木质部产下卵。从卵里孵化出来的幼虫也有着强大的咀嚼式口器，在它变为成虫前，还要在树木中好好饱餐一顿。有时候，它们还会把排除的粪便从虫洞口推出去。树下如果有木屑一样的物质，那就是它们的“杰作”。

这么厉害的昆虫自然会受到更多人关注，元代坚白子也曾在他唯一传世的画作《草虫图卷》中描绘了一只天牛。不过这只天牛画的有些像“小强”，如果不是其上题诗还真会认错。

除此之外，现在美国底特律市博物馆还藏有一幅据传托名钱选的《早秋图》。这幅画中，描绘了秋天生机盎然的沼泽湿地景象，许多昆虫都出现在画面中。其中，画家也描绘了一只天牛。按照花纹来看，很像星天牛，这也是一种常见天牛。画中的天牛画得有些比例夸张，尤其是那对突出的复眼，叫人想到同为鞘翅目的虎甲。

（本文原发于古代艺术的博物世界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