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以“保护”之名折断女孩的翅膀

■ 雅君 江江

“女孩子还是别冒险了吧”……类似这种话，很多女生，从小听到大。这些话背后的逻辑是：人们不相信，女性拥有和男性一样的能力和勇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种不相信，说多了，到最后，女孩子自己也信了，也认了。

人们折断了女孩的翅膀，以保护之名。

所以特别想分享卡洛琳·保罗（Caroline Paul）的TED演讲《培养勇敢女孩，鼓励探险》。

卡洛琳·保罗是消防队员，也是滑翔伞飞行员。生活中，经常有人问她，“你不害怕吗？”但她发现，她的男性同事们，没有人被频繁问到同样的问题。

因此她会想，“为什么我就应该害怕？仅仅因为我是个女人？”

在演讲中，卡洛琳指出了社会和家庭教育中，对女孩的过分担心和保护其实是在削弱女孩的能力，让她们更难以独立生活。同时她也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分享了如何帮助女孩培养勇气，好让她们能够更快乐地探索自我和世界。

勇敢不能属于女消防员？

1989年，26岁的卡洛琳成为旧金山的一名消防员。她所在的部门有1500人，她是第15位女性消防员。

即使卡洛琳身高177cm， 体重150磅，大学还做过赛艇手，她也不得不面对很多人对她作为女性是否胜任这份工作有质疑。

有次，她与同事斯基普合作灭火，在灭火当中突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气流迫使卡洛琳和斯基普往后退，她的防护面具被撞到了一边，在瞬间的意识模糊后，她努力站起身来、摸索到喷嘴，并做了一个消防员应该做的事情：冲向前方，打开水阀，拼尽全力灭火。

爆炸由热水器引起，没有人受伤，事情也不是很严重。但是后来，斯基普来到卡洛琳身边，以非常惊讶的声音对她说：“做得真好，卡洛琳。”这使她困惑——这火也不太难扑灭，为什么他要用如此惊奇的眼神看我？

后来卡洛琳明白了原因。尽管斯基普是个优秀的消防员，但他有对女性的刻板印象。他认为，女性不可能强壮，也不可能勇敢。

斯基普当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认为的人。在卡洛琳的整个职业生涯中，朋友、熟人以及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们，不止一次地问过她：卡洛琳，在那样的火灾里，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你不害怕吗？

问题是，卡洛琳从来没有听到一个男消防员被问过这样的问题。那女性为什么就不可以勇敢呢？

女孩们的“被”害怕

当卡洛琳的一个朋友对她感叹，自己女儿真是个胆小鬼时， 答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

卡洛琳发现，那个小女孩确实很容易焦虑，但同时，她爸妈也很焦虑呀。当小女孩去室外玩耍时，她爸妈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当心点”“注意点”或者“不行”。他们做了大部分父母会做的——对女儿的担心程度要远超过儿子。

有一个涉及游乐场里滑竿的研究显示：小女孩通常会被父母警告，滑竿有多危险。如果小女孩仍然想玩，家长就会上场帮忙。但换成小男孩，不管他们是否害怕，家长常常都鼓励他们去玩滑竿，而且会指导他们怎样靠自己玩好。

家长的行为给这些男孩和女孩分别传递了怎样的信息呢？那就是，女孩是脆弱的并且更需要被帮助，男孩能够并且应该自己处理好困难的任务。人们会说，女孩就应该胆小，男孩就应该勇敢。

然而事实上，在这么小的年龄段，男孩和女孩在身体上是非常相似的。在青春期之前，女孩的身体通常更强壮，也更成熟。

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学会控制自己的害怕

卡洛琳说这些，并不是要反对我们害怕。她知道：恐惧是一种很重要的、帮助人们保持安全的“情绪”。

卡洛琳做过很多年滑翔伞飞行员。飞行前，她要在山顶花很多时间，给像床单一样的滑翔伞充气，起跑加速然后一跃而下，飞翔。

她坦言，她的确害怕过。但是在那个山顶上，等待正确风向到来时，她也感受到很多其他的东西：快乐、自信。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优秀的滑翔伞运动员，当确认过条件适合飞行时，她才会站在那里。她知道飞翔在300米的高空是多么爽的事。

“所以，是的，有过害怕，但是我会认真审视和评估自己到底有多害怕，然后把那份害怕放在属于它的那个位置——通常是排在我的快乐、期待、自信之后的。

所以我不是反对害怕，我只是支持勇敢。”

她说这些，不是鼓励把每一个女孩子都培养成消防员或滑翔伞运动员，而是希望提醒人们：我们正在把女孩们教成胆小甚至无助的人，而这是从警告她们不要做可能伤到身体的活动开始的。

在成为一个女人的过程中，我们学会了害怕，我们错过了很多体验，我们变成了我们不想成为的那种人：我们犹犹豫豫不敢为自己发声，我们听话并努力讨人喜欢，我们缺乏为自己做决定的信心。

勇敢是可以学习的，那么我们如何变得勇敢呢？

有一个好消息：勇敢是可以学习到的，就像任何可以学习的东西一样，它只需要多多练习。

1.鼓励冒险性游戏

卡洛琳建议，我们鼓励女孩去玩滑板、去爬树。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做的。研究学者们给这种教育方式起了一个名字：冒险游戏(risky play)。

研究表明冒险游戏对所有的小孩子都很重要，它教会孩子评估风险，延迟享乐，让孩子更有适应力和自信。当孩子在户外活动，练习勇敢的时候，他们在学习人生的必修课。

2.停止用警告限制女孩行动

当你下次想说“小心，你会受伤”“不要做，很危险”的时候，你要提醒自己，通常你真正想告诉她的是，她不该逼自己去做那些她还不擅长的事，她应该害怕。

3.父母也要练习勇敢，才能言传身教给女儿

在我们教会自己之前，我们没资格去教女孩们。所以我们这些家长也需要练习勇气。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办公室，甚至就在此时此刻鼓起勇气去跟那个你欣赏的人搭讪。

还有一件事是，害怕和激动这两种情绪，在感觉上其实很类似——颤抖的双手、加快的心跳、紧绷的神经。

卡洛琳提醒我们，上一次我们以为自己被吓得魂不附体时，实际上体验到的可能是“刺激”。

在最后，她说，当你的女儿在陡坡上骑车，因为害怕而不敢下去时，你要指导她去找到勇气所在。最终，可能那座小坡是真的太陡了没法骑，但是她是通过勇气、通过理性分析，而不是恐惧，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这不只是一个陡坡的问题，这更关乎，在未来我们保护不了她、指导不了她的时候，她要如何靠自己处理和解决那些危险和挑战。

这也是全世界的女孩，都需要面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