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学鸿
戴叔伦人如其诗,清新典雅,不涉秾纤,他主张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写诗如此,观景识人还不是一样,距离近了,失落多少都会有,一句话即可见诗人眼界深远。
戴叔伦赋性温雅,善举止,能清谈,与见惯了的怀才不遇狂放不羁型诗人明显不同。虽说诗里亦不时可见似“野人本无意,散木任天材”这样的句子,流露出对入世的倦怠与名利的淡泊,但却仍收止有度不失谦谦君子之风。戴叔伦凭吊屈原写“沅湘流不尽,屈子怨何深,日暮秋风起,萧萧枫树林”,字面看似用意浅淡,而言外则是无尽的悲凉感慨,气格其实很高。但纪晓岚,翁方纲却先后都认为戴叔伦的诗“雄浑不足”,“皮松肌软”。用入世的标准重口去评判戴叔伦的放逸,两类人本来就是隔空对话,还没在一个频道上。
戴叔伦生在隐士之家,注定骨子里不会醉心仕途,这从他上表请为道士便可寻迹。“身随幻境劳多事,迹学禅心厌有名” 反映的正是他志乐清虚,萧散远逸的内心。这样的戴叔伦,官都懒得当,还会在乎外人的评价吗?可事实偏偏有人不能理解,总是把别人当作另外一个自己而试图去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