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妇女报·中华女性网记者 王江平
□ 刘亚峰
3月10日上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新疆代表团审议时,专门询问了库尔班·吐鲁木后人的工作生活情况,并表达了自己的亲切问候。
当天,买买提吐尔逊·库尔班在克拉玛依市的家中从电视上收看了上述过程,心情激动不已。
买买提吐尔逊是60年前骑着毛驴上北京感谢毛主席的库尔班·吐鲁木的小儿子。他在于田县托格日尕孜乡父亲身边长大,后在石油城克拉玛依市工作、退休。
4月2日,买买提吐尔逊在克拉玛依的家里接受了中国妇女报·中华女性网记者的采访。
是共产党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回眸74年的人生历程,买买提吐尔逊始终把父亲的嘱咐牢记在心:“永远不能忘记党和国家的恩情,要做爱党爱国民族团结的好模范。”
买买提吐尔逊告诉记者,他们一家人从未借父亲的地位和名声谋求过特殊待遇。初中毕业后,他当过农民、搬运工、门卫。买买提吐尔逊的独生女儿阿依努尔汗·买买提吐尔逊,也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石油工人。
“我们一家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但我们生活得不亏心。”买买提吐尔逊说,“这是因为我们一直牢记父亲的教诲,一直秉承着良好的家风家训。”
在买买提吐尔逊的记忆当中,自己是从“连苞谷馕都吃不饱的日子”突然过上了“经常能吃白面馕的日子”的。1951年之前,库尔班·吐鲁木一直靠给村里的巴依(维吾尔语:地主)家当长工养活一家老小六口人。
劳作一天的全部报酬,是几块碎苞谷馕和一捧苞谷面。“吃饱饭是什么滋味?”这是买买提吐尔逊儿时最想知道的。
1951年,以“减租反霸”运动为开端的新疆土地改革工作在南疆大地开展起来了。1952年,买买提吐尔逊每顿都能吃饱饭了,而且还能吃到白面馕了。因为父亲除了在地里种了苞谷,还种了小麦——家里分了14亩地,有足够的土地种些虽然产量不高但特别好吃的细粮。忙完地里的活儿,父亲有时会把买买提吐尔逊和哥哥姐姐们叫到一起,对他们说:“要热爱党,记住毛主席,因为是共产党、毛主席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这是买买提吐尔逊人生中牢记的第一句家训。
有知识的人在哪里都有用武之地
1955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了,买买提吐尔逊上学了。
“孩子,你比哥哥姐姐都幸福。因为在你很小的时候,共产党就解放了我们,你还来得及上学。”库尔班·吐鲁木告诉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要不断地钻研知识,有知识的人在哪里都有用武之地,没有知识的人只能做睁眼瞎。有了知识,才更有能力报答党和国家的恩情!”这句家训,成了买买提吐尔逊努力学习的动力。
买买提吐尔逊一口气上到了初中毕业。在偏远的托格日尕孜乡,他已经是一位“孜亚力”(维吾尔语:知识分子)了。
父亲越来越忙——库尔班·吐鲁木先后担任了中共于田县委委员、于田县革委会副主任、和田地区革委会委员、自治区革委会委员等职务。但父亲告诫他:“党把我安排到这些岗位上,是让我多为人民做工作,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巴郎’。好好学习,好好劳动!”
初中毕业后的买买提吐尔逊回到家乡当了一名普通的农民。他通过自学家畜养殖知识,养了一头新品种奶牛,产奶量很高。于是,父亲就让他把挤出的牛奶给村里生活相对困难的乡亲们均分。
劳动者是光荣幸福的
1975年5月26日,92岁高龄的库尔班·吐鲁木带着幸福的微笑与世长辞。去世前,他郑重地嘱咐孩子们:“永远不能忘记党和国家的恩情,永远不能凭借我的名气搞特殊!”
1976年10月,新疆石油管理局(克拉玛依市)到和田地区招工,贫农出身、初中学历的买买提吐尔逊幸运地成为克拉玛依市的一名工人。
参加工作之后,买买提吐尔逊一直牢记父亲的一句家训:“热爱任何劳动并且认真去做,你会看到它的效果并且会幸福。”所以,买买提吐尔逊从未对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还主动要求到艰苦的岗位上去——在克拉玛依市粮食局当了一名搬运工。他认为,搬运工的岗位虽然很普通,但一样是劳动,劳动者是最光荣的。他干起活儿来从不惜力,工间休息时还经常帮助其他岗位的同志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这些工作对体力的要求不高,所以对他来说“这就是休息了嘛!”
1987年、1989年,买买提吐尔逊两次荣获“克拉玛依市粮食局先进工作者”称号。
干什么都要凭自己本事吃饭
时任新疆石油管理局、克拉玛依市党委副书记的王照明和时任新疆石油管理局副局长的瓦里斯江,了解到买买提吐尔逊的家世和工作表现之后,都曾先后让组织部门找到他,询问他有没有调动到更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岗位上工作的意愿。这时,买买提吐尔逊又想起了父亲的一句家训:“要信守承诺,对于做不了的事情不要轻易做出承诺。”
来到克拉玛依之后,他发现这里的市民文化素质很高,自己的初中学历没有什么优势,所以买买提吐尔逊谢绝了领导的好意,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做一名合格的搬运工。但的确能力有限,不适合做‘更高级’的工作。”他诚恳地说。
2004年,买买提吐尔逊光荣退休,他的独生女儿阿依努尔汗考上了新疆农业大学。买买提吐尔逊告诫女儿:“无论上大学还是以后工作,都不能忘记党的恩情,要自己凭本事吃饭,绝不能打着爷爷的旗号得好处!”
2009年大学毕业之后,因为就业竞争激烈,阿依努尔汗未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在一家地方改制企业工作了4年——一个月1500元的工资,在戈壁滩上“三班倒”。即便这样,阿依努尔汗也从未动过“告诉有关部门自己是谁的孙女”的心思,并一直没有放松学习。2013年,阿依努尔汗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中石油新疆油田公司,成为采油二厂油田地质研究所的一名化验工。买买提吐尔逊欣慰地抚摸着阿依努尔汗的头说:“如果爷爷知道你这么有出息,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