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金斯伯格

金斯伯格曾被时代杂志评为2015年度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人们不应该因为性别区分而使女性在法律、社会和经济上处于弱势地位。”

“人生的意义在于，不仅为自己而活，也为整个社会而活。”

■ 王逸君

美国好莱坞女影星娜塔莉·波特曼将出演一部名为《以性别为基础》的影片，这部影片刻画了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鲁丝·巴德·金斯伯格不断战胜困境、为女性争取平等权利的传奇经历，波特曼在影片中饰演金斯伯格——美国历史上第二位联邦最高法院女性大法官。

在同事眼中，金斯伯格是法庭上提出反对见解的“异见者”；在丈夫眼中，金斯伯格是“生命中唯一的爱人”；在支持者眼中，金斯伯格为弱势群体代言……也许，仅仅一部影片仍无法全面展现金斯伯格的不同侧面，但每一次困境都显示出她拥有逆流而上的智慧和勇气。

“有时要装聋作哑”

让时光倒退回上世纪30年代。1933年，金斯伯格出生在美国纽约的一个犹太家庭。受母亲的鼓励熏陶，金斯伯格从小学习非常勤奋，成绩优异。不过母亲没能看到金斯伯格成家立业，在她高中毕业前一天，母亲因癌症过世。

随后，金斯伯格进入康奈尔大学，在那里她认识了丈夫马丁，两人婚后育有一女一子。在金斯伯格和马丁婚礼当天，婆婆告诫金斯伯格“要想获得美满的婚姻，有时要装聋作哑”。

和马丁将近60年的婚姻中，金斯伯格一直把这句话视为座右铭：“我不仅在生活中做到这一点，也把这句话带到工作中。如果有人说了轻率刻薄的话，最好不予理会。因为愤怒地回击并不能提升自己说服别人的能力。”

有时，装聋作哑不仅指面对摩擦的宽容心态，也指遇到困难的坚忍不拔。婚后，金斯伯格和马丁双双考入哈佛大学法学院。但马丁罹患睾丸癌，金斯伯格不仅要兼顾自己和马丁的学业，还肩负起照顾丈夫和女儿的重任。

2016年，金斯伯格接受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采访时回忆起这段经历不无感慨：“马丁接受化疗白天实在吃不下东西，只能在晚上12点至深夜两点钟进餐，我通常给他做汉堡吃。然后，马丁口述论文内容，我负责记录……深夜两点以后，我才能拿出书本来准备第二天上课的内容。”

马丁后来成功战胜了癌症，从哈佛大学顺利毕业，并加入纽约的一家律师事务所。金斯伯格随马丁来到纽约，转学进入了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在哈佛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金斯伯格凭借自己的优秀，在两所高校中都获得了法律评论编辑的位置，这使她成为第一位在两大名校都赢得这项殊荣的女性。

凭着这种“装聋作哑”的胸怀和隐忍，金斯伯格不仅收获了成功的事业，还获得了幸福的家庭。她一直感谢马丁对自己的鼓励和支持：“他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男性，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对我头脑感兴趣的异性”。

2010年马丁过世前，金斯伯格收拾马丁的物品时发现了一封写给自己的信。马丁在信中坦言，妻子“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挚爱”，“当年我们在康奈尔大学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爱上了你。”

“担心辩护时呕吐，我连中午饭都没吃”

让时光倒退回上世纪60年代。金斯伯格在事业开始初期，因为性别原因一次次碰壁。参加面试的12家公司，没有一家公司愿意雇佣她；尽管受到哈佛法学院院长的强烈推荐，时任最高法院法官费利克斯·法兰克福还是以性别为由拒绝雇佣金斯伯格。

此后，金斯伯格在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工作，后来又到新泽西州立罗格斯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高校担任教研工作。在此期间，金斯伯格创办了美国第一份关于妇女权益问题的专门法律杂志《女权法律报告》。

1971年，美国公众自由联盟设立女权项目，金斯伯格担任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并领衔参加法律诉讼，为女性争取平等权利。

1973年，金斯伯格第一次在最高法院参加诉讼辩论。当时她很紧张，金斯伯格回忆道：“因为担心辩护时呕吐，我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根据当时的档案录音，金斯伯格在法庭上的发言铿锵有力，并没有表现出怯懦紧张。负责案件审理的哈里·布莱克门大法官用 “非常精准”评价了金斯伯格当天的表现。

在这段时间，金斯伯格在美国最高法院辩护了6起为女性争取权利的案件，其中5起案件得到胜诉。

“向女性敞开大门”

让时光倒退回20世纪90年代。1993年，时任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提名金斯伯格出任大法官。同年8月，金斯伯格宣誓成为美国历史上联邦最高法院第二位女性大法官。

金斯伯格在就职仪式的致辞中提到了母亲：“母亲是我见到的最勇敢也是最坚强的人……如果那个时代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有所作为，如果女儿能像儿子一样得到父母疼爱，她一定能达到比我更高的高度。”

克林顿在金斯伯格的就职仪式上对后者在性别平等方面做出的努力大加肯定：“她为我们的妻子、母亲、姐妹和女儿做了很多贡献”“金斯伯格就像一位治愈者，帮助贫穷的人、被社会边缘化的人维护权利，争取利益。”

在1996年的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案中，金斯伯格再次站到了受到性别歧视的一方，用自己的智慧为当时的美国女性推开了一扇原先紧闭的大门。

创办于1839年的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历来只招收男性学员，认为女性不适合报考这所具有“高压”教学特点的学校。这个招生政策受到女性反对，并将学校告上法庭。最高法院经过审理后，推翻了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单一性别的招生政策。当时，金斯伯格负责主笔判决书，她这样写道：“我们应该欣赏男性和女性之间‘内在的不同’，但不能因此贬低任何一种性别，或人为限制个体的发展机遇。人们不应该因为性别区分而使女性在法律、社会和经济上处于弱势地位。”

今年2月，金斯伯格拜访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和20年前不同，这所学校已经拥有大约200名女性学员。金斯伯格回想起自己的求学经历：“很多年前，我也走入一扇大门，那是哈佛大学的法学院，当时班里一共有500名学生，可是只有9名女生。” 金斯伯格认为，1996年对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案的判决为女性推开了一扇大门，那些持反对意见的男同学也会发现“这所学校的女孩子会有多么出色”。

时光荏苒，金斯伯格已经进入第84个人生春秋。当有人问她人生的意义时，金斯伯格曾这样回答：“如果你想做到真正专业，就要做一些分外之事，为那些比自己悲惨的人带来美好。人生的意义在于，不仅为自己而活，也为整个社会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