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速，无见小利

■ 张重

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夫子可谓至人矣。儒家治世讲究垂衣端拱无为而天下治，精髓所在无非中庸。又有过犹不及之说，告诉人们做事要一步一个脚印谨防用力过猛。

此条训不寻常处倒在于无见小利，暗合民间捡便宜莫要拾了芝麻丢掉西瓜的谚语，透出几分买卖人的精明。夫子类似语录还有“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民间所对应亦有“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之说等等，这有违子罕言利的一贯做派，可见圣人形势之下并不刻板教条，也有权宜变通。夫子也非百毒不侵也有利害之心，这就对了，这就有了几分人间烟火之气。

以我凡俗之人来看，世间所难无非取舍，断舍离也分贵重轻贱，如老子所言：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有续方有断善取而有舍能合才有离，岂能舍彼一而论之！

中国古来既有“夫君子之所取远者,则必有所待”之说，张子房忍圯下脱履之气，太史公怀腐刑亏缺之辱，皆在于所挟持者甚重，善明取舍而忍不能之忍。生死之间，即使是最彻底的唯心主义者也知道泥涂曳尾胜于巾笥庙堂。小利者，祸之饵，说到底，无见小利还是趋利避害。搞清楚何为小利何为大谋者甚为重要。所谓利者也是因人而异，志向格局形势状态各有不同，故取舍之间也是千差万别。仁者取义智者取利，不在局中者也不要妄议得失，能够取之有道也就算不违圣人之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