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对性骚扰等职场潜规则说“不”

□ 舟子

“民生银行一主管被曝‘性骚扰’女职员”一事有了新进展，据报道，12月8日，记者从民生银行北京分行获悉，民生银行北京分行对涉事人员关某所涉事件进行调查和取证，依法依规进行严肃处理。根据调查结果，依据该行相关制度规定，经过研究决定，对关某做出撤职和解除劳动合同处分，并责成其对当事人王某道歉。近日，民生银行北京分行某副总经理胁迫女下属开房，被该女员工拒绝并曝光至网上，引发关注。从曝光的聊天记录来看，关某多次以谈工作为借口，要求和女下属开房，并提到“你可以留下、辞退别人”“你若没有建议，我就视为你不想留在民生，只能选择辞退”等威胁话语。

与此前的“民生银行公布‘胁迫开房门’处理结果：停职扣奖金”相比，这算是一个进步，既是建立在“依据该行相关制度规定”之上，也更能平民愤。可见，有时“相关制度规定”的弹性还是较大的，当初“停职扣奖金”的处理决定，令人愤愤不平：“这处理也太轻了吧！”——对于“性骚扰”的处理过轻，既不足以惩前毖后，治病治人，也不足以平民愤，同时也对企业的品牌形象造成影响：试想，一家对于职场性骚扰治理如此不够重视的企业，能有什么好的印象留给公众？“君子之道，一以贯之。”这一方面如此不检点、不大题大作、不严防死守，别的方面又能好到哪里去？我甚至对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去这家银行办理业务生出了疑问。

不过，我很佩服作为这家银行前工作人员的王女士，她的话简直复制出了我等的心声：“我认真工作，没有做违规的事情，你凭什么可以辞退我。”那么铮铮铁骨，那么掷地有声。虽然，我没有遇上此类骚扰，但我想到了那些关于种种潜规则长期以来的泛滥传说，性骚扰算是潜规则之一。总听人说潜规则如何可恶、害己害人，但遇到潜规则时，不少人又选择了接受认同，似乎能做的不过只是抱怨。但这位女子不一般，她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做，而且做得还很有时代特点：借助互联网时代的技术与传播效应，拒绝恶行并曝光至网上。网络透明的阳光很快引发了舆论的发酵，恶行一旦被曝光就无可遁形，助推问题解决的力量接踵而至。其实，最难的是此前的权衡：到底要不要接受恶，要不要妥协于比你位高权重却又“不检点”的人？要不要为了饭碗而隐忍那些明知丑恶的“潜规则”？这位女员工选择了主动辞职，并以邮件的方式将事情曝光，称自己虽然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外地女孩，但有自己的尊严。是的，每个人，不管外地与本地也不管其他，都应该有自己的尊严，而且是同等的法律赋予的公平尊严，这是不言而喻的。但由于潜规则的甚嚣尘上，明规则有时反而退到了墙角，甚至是没入水面不见了，也不大起作用了。潜规则大行其道，危害职场人士的心身，不少人被其所苦、所困、所害，但鲜有人站出来坚决拒绝，勇敢说“不”。这不仅仅是因为“天性胆小”，更因为这样做会失去一些“蛋糕”，至少是极有可能失去“蛋糕”的风险。这个涉事关某就是利用了员工的这一患得患失心理，企图以此为自己捞取在这个职位上的额外好处——一种潜规则关照之下的好处。但他打错算盘了，如王女士在曝光内容中所言：“我做人是有原则的，不能因为业绩连最起码的人格都出卖……连最起码的人都做不好，再有钱也没有用。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不会因为破钱而侮辱自己。”我还想说，不是所有人都是鼠辈或是为了利益而宁愿做鼠辈，亦如古人所言：“不义而富且贵，富贵于我如浮云。”

民生银行对关某做出撤职和解除劳动合同处分，显出了对职场性骚扰的不容忍、不姑息态度和做法，并责成其对当事人王某道歉。王女士这位“认真工作，没有做违规的事情”的员工因为拒绝性骚扰而丢掉了银行工作这样一个饭碗，这个代价不应该她自己全盘买单，因为她为一种职场反性骚扰的正气树立了风范，鼓舞、受益了更多人。如果每个选择“行大道”的人最后得到的都是付出代价、身心俱疲、苦不堪言，那选择认同潜规则的人会愈发地多，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职场暗黑图景。我期待民生银行能为因反性骚扰而辞职的王女士做更多，我也相信王女士会有美好的职场未来在等待她。